雖然傳統上常將《傳道書》的作者歸給所羅門(傳1:1),但事實上卻不可能是他寫的。本書採用了較後期的語言,並且借用了亞蘭文和波斯的文法形式。學者認為,成書時間約為主前250年,而馬加比(Maccabean)是主前167年。由於作者引用了王國背景的故事,並且以睿智者的身分發聲,他可能是屬於耶路撒冷的菁英群。
《傳道書》的希伯來文Qohelet是聚集的意思,它所展現的是陰性的文法形式,這位智者極不可能是女性,比較可能的是教師或智慧形式的收集者。雖然他經常表現出對傳統智慧教訓的叛逆態度,但他也許在耶路撒冷的學校教書。整本書所顯現的矛盾讓人質疑它的整體性,有些學者相信,這是因為《傳道書》中引用了某些傳統立場之後,再以本身的觀點加以回應。書中至少有一處(12:9~14)可以看出與主要作者不同的觀點,而這裡已經離開第一人稱說話的模式。
這部作品屬於智慧文學,雖然它與《箴言》與《約伯記》明顯不同。結構上,它使用典型的智慧形式,諸如格言、軼事、比喻、省思,以及智慧詩的收集。「虛空」這個主題概述了作者的反省,他甚至七次鼓勵讀者享受人生,既然死亡是人類無可避免的結局(2:24~26;3:12~13、22;5:18~20;8:15;9:7~10;11:7~10);即使智慧也無可避免於死亡這個結局,因此智慧的價值也是有限的(2:12~17)。此書以男性經驗為起始點,並且作者的話也是針對男性聽眾,不像《箴言》中的智慧被擬人化為女性,較容易接近且充滿愛心。《傳道書》中的智慧與人相距遙遠(7:23~24),它也不似約伯從不質疑上帝的參與,《傳道書》的上帝是遙遠的,不可認識的,甚至可能是沒有感覺的(3:11、18;5:1~2;6:1~2)。
日光之下無新事(1:2~3:22)
作者以一首詩作為開場,描述大自然的規律,指出世界並沒有什麼新事與值得紀念的事。他談及自己對歡樂、地位的品嚐,以及對聰明知識的追求,然而,他發現這些都不能給予生命足夠的解釋——無論他擁有多少奴隸、妻妾、歌者、賞心悅目的花園,以及噴泉水池,他依舊無法在所擁有的財產之中找著意義,而他對智慧的追尋也導致同樣的結果——恨惡自己的生命(2:17)。很明顯地,作者並未提及任何具有意義的主體,他活著的世界中,只有他一個人是主體,大自然、女人,和其他社會地位較低的人只是他使用的客體,因此,很自然地,身為社會的菁英,他苦於無聊的生活,然而,這樣的世界正是菁英們自己創造出來的。對受欺壓者的困境麻木不仁正是自我中心、男性菁英的表徵(4:1~3;6:1~6)。懷著如此麻木不仁的想法,難怪會得到此一結論——未曾出生是比較好的事。將女人與「自然」關聯在一起,並賦予養育小孩的角色,這類厭惡女人的表達(7:26)並不令人驚訝。傳道者並不數算女人對社會所做的貢獻,他認為孩子是懶惰的掠奪者,孩子們會忘記他所勞碌所留下的一切(2:18~19)。
《傳道書》被矛盾所包圍,因為生命無意義,人最好的選擇便是盡情享受生命,因為人死後將一無所知(3:9~22;9:4~6、10)。因此,與女人有關的聯想是無法避免的(3:5~6),因為女性在文化上被設計為食物的供養者、娛樂者,及提供性服務者,女人是男人享受生命的必需品。有趣的是,這類的看法也見於古老的美索不達米亞的幾耳加米雪史詩(Gilgamesh Epic)之中,塞都利(Siduri)——神聖客棧的主人、智慧的女子,告誡幾耳加米雪放棄他英雄式對永恆不死的追求,接受人類的必死性;在他面對死亡時,她也提醒他生命中所擁有的快樂,包括與妻子及兒女的關係。
夥伴關係——快樂還是危險?(4:1~11:10)
《傳道書》對生命和人類有一種省悟,即作者突然間在四章9~12節,對夥伴關係表達一種讚美,這是一個驚人的轉折。雖然他對夥伴關係的評論,是從此一關係能對我有何益處的觀點去評論,但他仍斷定得著幫助是好的。朋友可以提供幫助、夜間的溫暖,以及保護,他亦引述美索不達米亞的智慧箴言(4:12b,三股合成的繩子)來總結兩人比一人好的觀點。
「帶來死亡的婦人」是聖經中一個熟悉的角色,在七章26~29節中重現。《傳道書》的評論是相當具有殺傷力的,它亦被十五世紀宗教審判官的巫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