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是婦女
西元前第六世紀的以賽亞神諭用許多女性形像來描寫上帝的形像。在42:14中,便以分娩之苦來呈現上帝生產的形像,這節包含在創造的詩歌中(42:5~17),要點在於慶祝耶和華是舊創造和新創造的作者,而流放的群體將藉此得到拯救。在此,上帝很適切地用生產的語言來描述這個新創造的混沌過程:「現在我要採取行動了,要像陣痛的婦人大聲喊叫。」(42:14)此外,在〈以賽亞書〉第34~35章、40~55章和24~27章、56~66章中有些經文暗示上帝是母親,其中45:9~10有一連串的發問將耶和華比喻為陶匠、父親和母親,暗示上帝是這三者。耶和華在回應49:14中女兒錫安悲泣耶和華已經忘記她時,如此說道:「母親會忘記她吃奶的嬰兒嗎?她會不愛親生的兒子嗎?」(49:15a)耶和華這位神性的母親對城市的愛甚至超過人類的母親對自己孩子愛的深度。
在〈以賽亞書〉66:12~13中,將地上的母親、耶路撒冷和耶和華這位神性的母親作一對照。在13節,耶和華應許要「像母親安慰自己的孩子」那樣安慰百姓,12節則清楚說明這安慰就像母親耶路撒冷的舉動,她把吸奶的群體抱在膝上,讓它在膝上玩。12節延伸到13節,表示耶和華母親抱著和逗弄著受照顧的以色列。同樣地,接在7~8節談到錫安生產的神諭之後的第9節,把生產的意象用在上帝身上,因此,耶和華和錫安的出生關聯在一起。
女性神學家Phyllis Trible大力主張,在27:11b中提到:「…他們的上帝不再愛護他們,他們的創造主不再憐憫他們。」(和合本譯為:創造他們的必不憐恤他們;造成他們的也不施恩與他們。)此處的動詞「創造」和「造成」雖然不很明確是指女性的活動,但是在其他地方這些動詞與上帝在子宮中的活動有關聯,「憐憫」(rachamim)一詞與希伯來子宮(rechem)一字有關,Trible因此認為這暗示著上帝是位母親。此外,〈以賽亞書〉46:3~4中,將「造」這個動詞與「子宮」這個名詞連結,亦暗示著耶和華是位母親。耶和華是褓母和助產士的形像,在這些經節中更為生動。上帝被認為是位像助產士那樣的人物,將以色列從子宮中接生出來;他也像位褓母,自百姓出生的那日就抱著他們。上帝助產士般的忠誠不會動搖,他向百姓應許:「我要看顧你們,直到你們頭髮斑白的時候…我要幫助你們,拯救你們。」(46:4)
總結
在〈以賽亞書〉34~35章、40~55章、24~27章、56~66章中,我們看到很豐富的正面女性意象,很多人試著為此提出合理的解釋。舉例來說,Mary Gruber主張,引入正面的女性形像是有意要將過去被男性主導的宗教排除在外的婦女崇拜者納入。Leah Bronner則主張,因為失去了王朝、聖殿和家鄉,使得〈以賽亞書〉的作者在仍具有作用的社會單位中尋找隱喻,那就是家庭。她因此主張,本書作者所強調的婚姻、生產和母性等形像都取自家庭的私領域。Bronner認為,西元前六世紀社會的失序產生了正面女性意象。不過,另一位學者Hackett則持相反的論點,Hackett主張,西元前六世紀就像其他社會動亂的世代,婦女在這種環境下反而可以在公共領域行使權力。在流放的以賽亞素材中,過去被抹黑(錫安)或被忽略(母性、生產等)的正面素材,可能是對女性地位暫時提升的回應。當社會恢復穩定,不幸的是,會再次出現厭惡女性的現象。不論學者針對正面女性意象所提出的解釋如何的不同,總的來說,〈以賽亞書〉24~27章、34~35章、40~66章保留正面女性意象的傳統,不但是其他先知書所比不上的,甚至聖經的其他部分也無法與之相比。
〈耶利米書〉導論
〈耶利米書〉描述了災難、殘存毀壞與重建、憂傷與歡樂,其間主題彼此呼應、互相矛盾,交織出充滿悲情與希望的交響樂章。書中有許多女性人物,但都被刻板化地貶抑為造成亡國大災難的禍水。但當女性深入去探討,將會發現這些苦難其實正映照出她們自己的痛苦,而書中的希望也應允她們將會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本書包含了許多不同的文獻資料,且似乎未曾加以編排,所以常讓讀者感到混亂困惑。耶利米的詩?合著他自己的故事及一些散文式的講道篇,這些講道篇被認為出自耶利米;書中的標題完全不照年代順序,同樣的文句在不同的段落裡隨意重覆出現;希望的信息與毀滅的惡兆同時存在,以上種種使得這份文學湯餚更需要啟示的烹調法,並非簡單的話語標明就可以解釋得了的。
廿世紀的譯註者大多相信,〈耶利米書〉含有三種不同的文獻資料,其編輯者深受〈申命記〉的影響,將耶利米的詩、耶利米的文士巴錄(Baruch)所寫關於耶利米的故事,以及由編輯者所認定的耶利米的講道篇聯結起來。廿世紀末有些學者挑戰這樣的說法,有一位釋義學者否定有受〈申命記〉影響的編輯者之說,他認為〈耶利米書〉大部分是出自耶利米與巴錄之手;但另一位學者則大異其道地聲稱,是當代許多匿名者將長時間收錄的預言性資料歸入耶利米的名下;而另一位解經學者則堅稱,儘管耶利米的話語形成全書的核心重點,讀者卻找不到原文,因為後來又加入許多資料,以致模糊了耶利米講道篇原來的用語。儘管關於〈耶利米書〉資料來源之不同看法造成了一些困擾,但對身處古代世界的作者來說,重點只在於傳達事件的重要性。因為當時的人確信,先知的信息有其時代的真實性,他們在流亡時願意回顧、珍惜並接受這些信息,而能活在希望之中,相信他們終有返國之日。或許就在這個滿懷期待的時期,或是在他們返回本國後不久,〈耶利米書〉最後定稿,目的就是要幫助百姓了解他們亡國的悲劇,找回他們的自我認同,並勇敢地邁向未來。
資料來源:〈以賽亞書〉,Susan Ackerman,周宏毅譯;〈耶利米書〉,Kathleen M.O’Connor,潘黎如譯,收錄於《婦女聖經註釋——舊約》,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婦女事工委員會,2003年。
問題思考:
1. 在妳的想像中,上帝是男性還是女性?過去妳是否聽過「上帝是婦女」這樣的說法?當妳聽到這樣的說法時,妳有什麼感受或想法?妳覺得上帝的性別會影響教會的運作嗎?妳想一般人是否會接受「上帝是婦女」這樣的說法?
2. 女性神學家Phyllis Trible曾經來過台灣,她主張〈以賽亞書〉27:11b中「憐憫」(rachamim)一詞與希伯來子宮(rechem)一字有關,以及聖經中許多地方將「造」這個動詞與「子宮」這個名詞連在一起(特別是〈以賽亞書〉),諸如此類都暗示著上帝是位母親。身為婦女或母親,對於這樣的說法,妳是否更能感同身受?這會使妳產生較強的自我認同或是與上帝建立不同於以往的關係嗎?
3.〈耶利米書〉的資料來源有著許多的不確定性,對於這類許多無法理解或令人困惑的聖經經文,妳是否通常會詢問牧師?當詢問牧師卻無法得到滿意的答覆時,妳會如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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