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讀過羅光總主教所寫的一本傳記《陸徵祥傳》,描述當陸氏的夫人逝世後,陸徵祥辭官(駐比利時大使)然後入修道院(隱修院)成為修道人(隱修士)。在筆者這輩讀歷史教科書時,都知道陸氏的來歷(曾任中國北洋政府總理、外交部長等職),在他的夫人去世不久陸氏即入隱修院,可見他的心懸繫於斯已久。那時他已六十多歲,隱修院本不擬收他,因年紀過高,但他那份純誠令人感動,入隱修院後陸氏勤學遵行院規,後來在修院生活中更為眾人表範,終被選為院長,一時傳為美談。
羅光總主教寫過的傳記中,《陸徵祥傳》我最喜歡,上羅總主教的「歷史哲學」課也是一種享受。羅光因陸氏晚年生命的清純,受感動為陸氏立傳,讀傳記的人從文中可以感染到陸氏愛慕天道的心志。陸徵祥晚年的生命所流露的便是「安息」的見證,只求有可與主同行,呼吸基督長闊高深之愛的氣息,此外別無所求。
享安息的前提
享安息的前提是我們有一顆心志,像雅各井邊撒馬利亞婦人一樣,向主耶穌表達,她要嘗那令人喝了永不再渴的活水,看破了這世間的虛幻,認清生命存在的核心就是專注在上主的生命,一旦透視了生命核心的本質,其餘的就容易解決了。從前的婦女雖忙於家庭柴米油鹽,可是相對地,有不少獨處的時間,洗衣服時手臂出力十分辛苦,但整個腦海是放空可任其遨遊逍遙的;今日的婦女就業時常在業績、進度、考核、盈虧壓力下,整個思維是繃緊的,心態處於戰鬥狀態,要放下不是那麼容易輕省。社會制度、價值常將我們放置在一定的座標上,人在江湖豈由己?
基督徒享安息是因安息來自於上主,是祂所賜予的恩典、應許和祝福,如果安息只是社會中產生的一種制度,我們的心就不易放下和享受在安息中。能安息是因為有主,使我們將焦點、心靈全然擺在祂上,祂是聖,我們為此受潔淨、釋放,來到祂前,我們呼吸到一股這世界全然沒有的氣息,敬拜祂時我們真正放空,沒有重擔,心靈已受洗淨,汙垢去除全身輕鬆,從浸浴中起身我們能不自在嗎?祂是善,我們不用提防,不受控告,不被扭曲,不怕遭誤解,祂不以異樣眼光看待我們,正如祂接納撒馬利亞婦人一樣,即使她曾有五位丈夫,祂知道但祂不論斷,祂只是淡定地看她,和她談話,十分有重點一針見血的話,就在話中挑醒她的靈覺,讓她眼睛為之一亮,一生中只要遇上基督,哪怕一次就夠了,因祂是如此良善。祂是美,不叫醜出醜,世上的美常把較不美的比下去,但神的美、聖子的美是容得下稅吏、妓女、罪婦、右盜、淫婦、大痲瘋病患在祂周圍,他們因祂蒙福、被建造;小孩在祂身邊不顯得卑微,而是挺出天真、信靠、純潔的本性,患鬼的也得自由釋放,不再受罪的奴役捆綁。祂是真理,因此實在不造作,揭露生命真相,窮人要成富足,軟弱的得剛強,祂潔淨聖殿使殿恢復向父祈禱的功能,敬拜是心靈的層面,以心靈來會遇真理。
住在基督裡
當我們與愛我們的神相遇時,一切的難題因祂的同在、慰藉、接納、提升,生命有了突破和出口,與祂相處的時刻,我們最感輕鬆、真實、自由、釋放,被愛所充滿,受真理所光照。與阿爸天父同享親情共受神性母愛,在基督內被寶血洗滌罪汙,享受潔淨的清爽,在保惠師聖神慈繩愛索牽引下,生命不斷經歷更新建造,三一神帶我們接受三溫暖,敬拜的禮儀之後我們如新出場。屬靈生命在神聖主日參與服事之中,日新又新,進入神羔羊帳幕,飲那生命之水,基督的身體和寶血成為我們靈裡的糧
食,我們與主同坐席而滿足,在祂的榮耀中受祝福。
安息日我們飲的是羔羊的血,吃的是基督的身體,聖潔沒有沾汙的天上的糧食,生命之糧救恩之杯,使我們得以飽足不再飢渴。反之,若未享受到安息,我們就尋找世上的瑪門來充飢解渴,主耶穌講瑪門時,有聖經學者曾指出瑪門是被當成有位格的,因我們的不足、飢不擇食的常態就以瑪門來充當。當瑪門愈在一位信徒生命中大起作用時,占據他的生命時,表示他未曾或很少享受到靈裡的安息,可說沒有住在基督裡。瑪門不是被視為是中性之物;除非一位信徒已在基督裡嘗過主恩的滋味,享受了安息的氛圍,安穩在神的恩愛之中了,瑪門在這信徒心中自是中性的,是被基督徒善加使用的。而對未享受安息的信徒,瑪門永遠是干擾、引誘、導向偏行之途的器具,對瑪門也就缺乏免疫力,極易受感染。
路德告訴我們,信徒若未選擇上帝,就是選擇魔鬼,沒有其他可能性,未以上帝為我們生命的中心,沒有享受到安息的芬芳,脫離神的氛圍,瑪門立刻變臉成撒但,所以心理學家榮格(C. G. Jung)說:「忙碌不只是不好的東西,它就是魔鬼。」我們的心思一向上帝之外的事物偏離,一受干擾不專注於神,就是走向魔鬼,就不得安息,未享安息乃受制於瑪門和這個世界,離上帝日形愈遠。陸徵祥早就將生命焦點聚集在上帝身上,所以,他能迅速脫離干擾,直奔永恆的安息,其餘的名利瑪門,皆不在他的眼目範圍內,我們生活中固然用得到瑪門,但當我們仰望創始成終的主時,神從天上賜下日需的嗎哪,有了嗎哪,瑪門就干擾不了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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