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請照顧我媽媽
作者:申京淑
譯者:薛舟、徐麗紅
出版社:圓神
高中時代一個朋友,每年母親節總是難過著,因為她十歲的時候,一家四口出門旅遊,發生了車禍,父親與她和弟弟都僥倖存活,唯獨母親慘死車禍現場,母親是為了保護她們而死。
即便事情已經過了超過二十五年,朋友還是無法走出喪母之痛,還是懷念著母親與她的僅存的有限的互動,或許她總覺得自己還沒能好好認識自己的母親,母親還沒能好好享受這個世界就離開了,而有種無法言說的遺憾與悔恨!
然而,就算其他絕大多數能夠幸運幫母親送老送終的孩子,其實也沒有多少人真的認識自己的母親,甚至許多時候我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母親過什麼樣的生活,喜歡什麼樣的食物、衣服、電視節目……,只要和我們不一樣,可能還會被我們以鄙視的眼神瞧不起,懶得跟母親多說一句話。
很多子女外出求學或工作之後,以忙碌為理由開始不回家,或者回家就是吃睡出去見老朋友,和母親說不上幾句話。總得等到母親突然病了被送進醫院,或者失蹤不知去向時,我們才開始懊悔,之前沒有多花點時間陪伴母親,聆聽母親說的話。
母親失蹤了
韓國作家申京淑,有感於現代子女與母親的疏離,寫下了這本以母親失蹤已經一周為破題的小說《請照顧我媽媽》。
沒有人知道母親失蹤了會上哪裡去,沒有人有母親最近的照片可供協尋使用,沒有人記得母親失蹤那天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腳上穿的是什麼鞋,也沒有人記得母親正確的生日是哪一天,母親愛吃什麼食物,喜不喜歡下廚……,母親的存在是天經地義、牢不可破,彷彿宇宙誕生時就應該如此,直到母親從自己眼前消失。
當母親失蹤之後,大夥著急地上街四處發傳單尋找的同時,開始一點一滴地回憶起自己過往人生與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這才赫然發現,自己處於完全被照顧、被呵護、被關愛的一方,而自己所付出、給母親的愛與溫暖卻是少得可憐。
故事中不識字的母親有一個專事寫作的作家女兒,這個女兒以為母親瞧不起她的工作,且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她在做什麼忙什麼,為什麼成天得搭飛機飛來飛去,直到母親失蹤之後,有個孤兒院的志工跳出來,說她的母親長年給孤兒院捐款,還請志工如果有空能夠唸書給她聽,唸的正是女兒寫的書。原來,母親默默地承受女兒的不諒解與責難,卻以自己的方式偷偷關心並替自己的女兒開心。
沒有人知道母親的人生受了多少委屈,每個孩子只在乎自己能否被關愛,以及為什麼大哥最受寵,雖然母親實際上愛護著每一個孩子,只是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曾經因為丈夫外遇而選擇離家,不願再回家的母親,因為禁不住大兒子苦苦哀求,那個聰明懂事永遠考第一名的大兒子的哀求,母親回到那令她百般痛苦不堪的家,繼續操持三餐與家務,一肩扛起家內大小事。當大兒子準備國家考試,卻發現身邊沒有畢業證書,請母親將自己的畢業證書拿到家鄉的火車站,交給自己家鄉準備到首爾的旅客,卻沒想到母親竟然自己冒著寒冬搭車到首爾給大兒子送畢業證書(那也是母親第一次到首爾),隨後再趕回家。
當母親失蹤了,一家子上街頭去四處尋找母親的蹤影時,母親的形像才開始一點一滴地回流到他們的腦海中,此時他們也才赫然驚覺母親對自己的愛竟是如此長闊高深而不求回報,看似偏心的母親其實用心照顧每一個孩子,無論哪一個都沒餓著凍著,且都受了完整教育長大了。
母親的付出
或許你一輩子都沒有認真想過,自己的母親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吃的是什麼食物,穿的是什麼衣服,為什麼看起來如此老土、節儉……,我只能說,無論母親變成什麼樣子,那都是因為她愛這個家,她以家人的幸福安好為優先而犧牲了自己的享受、漂亮……,最後變成了你眼前的這副模樣。
也許我們沒有生在大富豪之家,但也平平安安地長大,這裡面有母親所付出的難以言喻的辛勞,除非哪一天我們自己也成了父母(養兒方知父母恩),才能略略領會母親為了我們的人生,所付出的是多麼恩重難報!不妨捫心自問,我們知道母親愛吃的食物是什麼嗎?或者,母親根本沒有愛吃的食物,因為她總是忙著準備我們愛吃的食物,以及吃掉我們吃不完剩下的食物(因此而變肥變腫)。
我們都是母親的孩子,然而別忘了,我們的母親也是她母親的孩子,因此,當我們渴望母親對我們好的同時,也別忘了對母親好,趁著還來得及的時候,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別想自己賺了錢再來孝敬母親就好,錢可以晚幾年賺,成功也不妨延後幾年,應該趁母親還在的時候,多花點時間陪伴母親,我們能夠與父母相處的時間,其實遠比我們所想的還少,少非常多。
故事的最後,這家人究竟有沒有找到失蹤的母親?我只能透露,是母親找到了與她失散的家人,以一種令人感到難過的方式。
申京淑這本書囊括了所有現代人對母親的思念與虧欠,孩子與母親相處的模式,以及不少女人都會碰到的問題;但是,母親那一輩的女人,為了孩子、為了家隱忍一切,並不像現代人動不動就選擇離婚,字字珠璣,讀來令人不禁紅了眼眶,恨不得趕快回家探望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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