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妳是一個十九世紀出生的法國貴族,而明天是參加生平第一場舞會的日子,妳將選擇如何妝扮自己?假如妳的第一件貼身內衣是由知名裁縫師幫妳量身訂製,妳會選擇什麼樣的款式和蕾斯?妳可知道戲劇院的包廂座位其實是象徵著權力以及人性慾望的角力場所?
若想要了解十九世紀的時尚產業,法國巴黎絕對是一個重要的地方。時尚工業當然不能遠離貴族,而十九世紀的「舞會」更是貴族們最重要的社交場域,上流社會之間的交誼方式。生活在現在的我們也許很難想像「舞會」在十九世紀的重要性,它是少女們所有的夢想起點,更是當時貴族們生活的重心,也因之衍生出時尚產業經濟。更重要的是,舞會是維繫貴族社會繼承及經濟制度的中心,甚至可以說它就是上流階層人士的「工作」。於是在看來奢華又夢幻的華服和盛宴之中,交織著金錢、權勢與慾望,其重要性自然不可小覷。
《明天是舞會》是一本介紹十九世紀法國女性時尚生活的書籍,藉由描繪「舞會」場景和舞會前的準備工作帶出十九世紀法國女性的時尚與生活型態。此書以巴爾札克的小說《兩個新嫁娘》為基底,描述兩個同在修道院渡過少女生活的好朋友離開修道院後各自回到家中,一個嫁給平凡的鄉紳,另一個卻成為巴黎的社交界女王,小說藉由兩人分離後的通信內容訴說著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觀和生活方式。除了《兩個新嫁娘》之外,作者鹿島茂更輔以法國另一位大文豪福婁拜的《包法利夫人》小說的片段內容佐述,讓我們除了認識十九世紀的時尚之外,也讓讀者可以更深入了解這幾位法國小說家經典的傳世作品,讓本書更添權威性和可看性。
書的一開始從修道院談起,當時的父母時興讓在女兒小時候送至修道院受教育,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們在封閉的修道院裡於是培養出熱愛幻想的性格,也因此對即將面臨的未來以及未知的愛情充滿浪漫期待,於是「舞會」便成為少女們嚮往的場域。當時舞會的時間大概都是晚上十點,一直延續到隔日的早上四、五點,因此所有的生活慣性都要依照舞會的時間來安排。於是貴族們起床的時間是中午,用完「早午餐」後,以健康為由搭乘豪華馬車出遊至香榭儷舍大道,實際上是要接受沿路上為了高攀貴婦人的花花公子們的注目禮。晚上的社交儀式可能是參加舞會,或者是到戲院看戲,不論那一個場域都是視線的戰場,所有的貴婦無不爭奇鬥艷,比較誰才能夠獲得最多的讚美和青睞,適婚年齡的年輕女性物色有錢的公爵,已婚貴婦與年輕俊美的男人暗通款曲。而我驚奇的發現原來在十九世紀的上流社會,所謂的婚外情根本就是一種「必然現象」,甚至男女主人的房間各自分佈在建築物的左右兩側,以方便下午時分情人可以由獨立的樓梯自由進出。現今所謂的「劈腿」,其實並不是新鮮事?
鹿島茂的文字一層一層的發掘十九世紀法國貴婦的生活型態,由於內文引用多位十九世紀法國文豪的作品,勾起了我翻讀經典名著的欲望。我想它真是一部不可多得且內容精采的博物誌,就算真的對時尚冷感,也能藉由其中的歷史文物考察獲得趣味。我在閱讀本書時似乎重拾了少女時代第一次翻看時尚雜誌的雀躍心情,而它應該就是一本很好的女孩枕邊書。
就用十九世紀的巴黎來陪伴妳的時尚幻境吧,妳會感受到一種古老又香甜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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