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需要被別人定義。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堅持投入,你就是自己的女一。」蔡英文總統在三八婦女節提出這樣女性呼籲,以台灣在世界銀行「2019年女性、經商與法律」報告,在就業、薪資、生育等八項指標,得到亞洲第一名,她認為這是台灣婦運前輩努力的痕跡,而她也以身為總統,同時是女性為傲,希望有一天大家叫她總統,而不是女總統。
確實,當我們走出台灣,相較其他國家的女性,台灣的婦女走過一段壓迫的年日,如今,女性能有這樣的自信,來自於教育帶來的啟發,以及不斷抗衡底下換來的覺醒。
教會轉型
婦女團契散於小組中
六年前,當我還是傳道師派來這間「客家」教會時,好奇著「客家婦女」的故事,其中包含:童養媳、養女、勞動者等元素,我邊聽她們勤儉持家的前半身,她們也好奇著我身上:南部人、單身、女傳與這棟大建築、百人的互動關係。我們彼此都在尋找上帝把我們放在一起的奇妙,也一同在婦女的角色裡探索信仰。
教會曾經有婦女團契,後因走GLN(Global Leadership Network環球領袖網絡)的小組系統,僅留下松年團契還未轉型,婦女團契則打散於各牧區小組當中。在牧區小組的聚會裡,多數仍以姊妹為主要,但是,若有什麼對外活動,例如每次中會婦女部來函,邀請參加婦女公禱日、年會等活動,刊登週報幾週都未能踴躍報名。
有陣子,中會婦女部員總是會問我:「妳們教會這麼多婦女,為何都那麼少人參加?」回來詢問,原因多半是婦女會開車者少,加上家事牽絆,常認為那並非她們的優先次序。
重拾婦女團契
直到一位原住民的婦女執事,主動在長執會提起「恢復」婦女會,獲得贊成通過,她提到自己從前在部落裡頭,婦女會扮演許多姊妹信仰支持的力量,她也希望能把這些姊妹從各牧區小組再次找回來,加上一些新進的姊妹,提供發抒姊妹心情的聚會。
於是,陪伴著找尋合適願意擔任領袖的同工,也一同架構組織活動,製作表格詢問有意願的姊妹適切的時間。後來排定隔週三的早上九點半聚會,原來我們有年輕的媽媽,她們早上送完孩子上班(上課?)後較為有空參加,一些退休資深的媽媽,騎車或搭乘免費公車也較為方便。
內容上則安排讀經連結婦女經驗分享,前面有短暫的詩歌,後面有代禱事項時間。透過這例行的聚會內容,開始發現原本沉默的婦女,突然因為生命經驗的雷同,打開心扉:「午夜夢回,我有時也很想逃開家裡……」、「我曾經覺得信耶穌的婆婆很自私……」、「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在上帝面前哭泣的禱告成為我的力量。」霎時間,這些隱藏的心底話大量湧出。
不過,婦女會裡也需要彼此提醒,這些珍貴的生命經驗,除了放在禱告,持續關心,不可外流,因為沒有相同處境的共鳴,外流後的八卦會傷害同為家族的尷尬。曾有婦女,堅決不參加婦女會,就是擔心曾有的傷害再現。其實,團契的立意點都是好的,但是當人的嘴巴守不住時,嫉妒、怨恨、苦毒、猜疑,傷害的話語出現,就很容易破壞團體裡的信心。
婦女勇敢展現「自己的女一」
透過婦女事工紀念主日、母親節紀念主日,帶領婦女來設計禮拜,預備詩歌,準備經文,成為代禱者,也展現在弟兄姊妹面前,凸顯婦女們喜歡佈置、打扮、分享,這些精心的時刻,就成為堅固婦女們間的力量。
大半的時候,我是站在分享聖經、提供信仰看見的角色,偶有姊妹碰到私密的生命困境,若樂意與我分享,就會聆聽、保密以及陪伴禱告。即便未婚的我,未必有此生命經驗,但是深入的聆聽,會讓生命有出口,也因此阻止些家庭悲劇,婦女也在恐怖平衡裡,有奧援、有力量。
教會的招待事工,也在婦女會長的感動下,多了姊妹陪談同工,除增加人力外,也多了更多留下來新朋友的可能,一些原本封閉內心的新朋友,因著姊妹智慧的接觸,願意多些參與教會的聚會,進而與我們更多互動。
婦女會因著性別,常在介紹與報告時,讓有些不解的人覺得:是否是「已婚」、「有點年紀」才有資格參加的聚會,這種刻板印象就像蔡英文總統說的,希望有天大家叫她「總統」,而不是「女總統」。對牧師而言也是,有時外人進來要找牧師,都會把男性長老當成牧師,反倒無視於站在旁邊預備好的我,甚至繼續詢問:「牧師也有女的喔?」這時,無需多加辯解,只要堅定的說:「有!我是牧師,你好!」對方便會止息所有想問的問題。
隨著不同的時代、不同的處境,婦女不斷被詮釋、被定義,有時不夠堅定的時候,也會聽到自我認同的懷疑,「我們改一下名字好了,不要叫『婦女』,叫『姊妹』,還是要叫『女士』?『女性』?」有時我會加入戰局,開玩笑的說「我愛『美女會』、『美眉會』、『正妹會』」,於是大家還是心安於「婦女會」!
得意的是被需要的時候:那個我們聖誕節要拜託婦女會佈置、那個我們招待要請婦女會幫忙、那個我們煮飯要麻煩婦女會……
相信每個拜託、請、麻煩裡頭,都有著不可被動搖的專業與堅持,這時無需多說,那個唯一的自己就是出聲喊「有」:我們可以上講台、微笑招待、帶領詩歌、翻譯母語、插花佈置,上帝擺我們的地方,我們都可以展現「自己的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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