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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藝術 |
| 與神的福音錯身而過的鬼才——淺談日本文學家芥川龍之介的「切支丹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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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仁惠
(東吳大學日本文學研究所碩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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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秉持著理性將所有事物均以相對化的芥川，最後還是無法在他用一生的生命反覆咀嚼的神的話語裡找尋到救贖解脫，只得投向了死亡的擁抱。
※ 日本大正文學的鬼才
芥川龍之介（Akutagawa Ry?nosuke，1892~1927），日本大正時期（1911~1926）的代表性作家、寫短篇小說的能手。芥川於在學期間即開始執筆創作，為後世耳熟能詳的〈羅生門〉，正是他23歲於東京帝大時期所發表的作品。1916年，短篇小說〈鼻〉受到當時的文豪——夏目漱石（Natsume S?seki，1867~1916）的激賞，芥川從此正式登上日本文壇。
芥川天資聰穎且擁有優秀的語文能力，加上他那有如無底洞般怎麼都填不滿的求知欲使然，從小就博覽群書，不只是日本古典、現代文學，就連中國文學與西洋文學等，也都是他涉獵的對象；故此，芥川在創作時，題材大多取自東西古今的各種文獻，然後以其獨樹一格的冷峻文筆，調理出一道道百變多端、令人驚艷的精緻佳餚。若以作品的題材來看，芥川的作品約略可分成：取材於日本古典文學的「王朝作品」、取材於江戶文學的「江戶作品」、取材於天主教聖人傳等的「切支丹作品」，以及以開化維新的明治時期為背景的「開化作品」等多種。
在日本近代文壇上，芥川與夏目漱石、森鷗外（Mori ?gai，1862~1922）這兩位文豪鼎足而立，為日本近代文學的三大家；但相較起曾留學英國的夏目漱石與留學德國的森鷗外，英文科出身、讀得懂西洋原文書的芥川，卻從未有過任何的海外留學經驗。1921年，以大阪每日新聞社的海外考察員之身分，前往中國展開訪問四個月的旅行，是芥川有生以來唯一一次的海外之旅。然而，此次的中國行不但沒有開闊他的視野，反倒是為他帶來身體健康狀況急轉直下的悲慘後果。晚年的芥川，深受病痛折磨與神經衰弱所導致的失眠症之苦，終於1927年7月24日凌晨，於自宅服安眠藥自殺，留下〈某阿呆的一生〉等遺作，結束他35年來的短暫人生。
※ 芥川與基督教
芥川雖然不是基督徒，但是他和基督教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誠如他在絕筆之作〈西方之人〉的開頭所寫道：
我大約在十年前，以藝術的觀點熱愛上了基督教——特別是天主教。（略）接著又在幾年前，對於為了基督教的緣故而殉死的基督教徒們感到某種的興趣。（略）好不容易到了今日，我愛上了那位由四名傳記作者所傳述、名為基督的人。
芥川對於基督教的關心，可說是從「基督教」、「基督教徒」，逐步漸進至「基督」本身。其實，〈西方之人〉以及續作的〈續．西方之人〉，正是芥川獨流的耶穌傳；因為在這兩篇作品裡所描寫的「西方之人」，指的正是四福音書裡的耶穌基督。此外，在〈西方之人〉和〈續．西方之人〉之前，芥川還寫了數篇與基督教信仰相關的「切支丹作品」。 1916年，初在文壇上綻放光芒的芥川發表了他的首部「切支丹作品」——〈菸草與惡魔〉。自此，直到1927年4月，發表了可說是「切支丹作品」最終作的〈誘惑〉為止，芥川以一年至少1篇、至多4篇的寫作步調，前後總共發表了18篇左右的「切支丹作品」。這些作品約佔了芥川發表作品總篇數（約計有166篇）的一成。故此，無論是從寫作的持續性，或是作品篇數的多寡來看，均可一窺芥川長年來對基督教持續不斷的切切關心。
「切支丹」（kirishitan）一詞是源自於葡萄牙語的Chistao，主要是用來稱呼16世紀中葉傳到日本的基督教（天主教）及其信徒；而所謂的「切支丹時代」，一般是指自1549年（室町幕府時代），耶穌會宣教師方濟各．沙勿略（Francois Xavier，1506~1552，西班牙人）來日宣教起，直至1873年，明治政府廢除切支丹禁制為止，這段長達300年的歷史歲月。
芥川「切支丹作品」的時代背景，大多數就是設定在這段「切支丹時代」之下。例如，〈菸草與惡魔〉所述說的是沙勿略剛到日本傳教時候的故事；〈惡魔〉、〈眾神的微笑〉等作是在基督教尚未被禁教前的宣教興盛期間所發生的故事；而〈尾形了齋備忘錄〉、〈阿銀〉、〈誘惑〉等作所描述的則是基督教受迫害．潛伏期的故事。由以上列舉之各作品的時代背景來看，可知芥川的「切支丹作品」並非只侷限在對「切支丹時代」某一時期的描寫，而是橫跨了整個「切支丹時代」的300年歷史；故此，芥川在「切支丹作品」中所呈現出的主題也顯得相當地多元。
※ 神聖的愚人
「神聖的愚人」是出自〈朱利亞諾．吉助〉一文中的辭彙。對於總是身陷於自私利己的醜惡地獄而百般苦惱的芥川來說，不帶有絲毫懷疑與遲疑、只是一昧地相信自己所堅信的，並且能將無私的愛付諸行動、從容殉教的「神聖的愚人」們，是一種令他嚮往的存在。因此，不僅僅是在「切支丹作品」之中，「神聖的愚人」的人物造型也散見於芥川的其他短篇小說。若單就「切支丹作品」而言，除了〈朱利亞諾．吉助〉中的主人翁「朱利亞諾．吉助」之外，符合此人物形象的主人翁，另有〈奉教人之死〉中的「羅廉索」、〈南京的基督〉中的「宋金花」等。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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