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主前 純樸的山內人家族傳承
我們李姓家族是由福建移民至當時落戶在高雄縣岡山鎮田寮鄉田寮村的純樸山內人,家族中不是做農夫,就是做老師,都沒人當過公職,或當過國民黨員。我父親李權,臺南師範畢業後,當過鄉下小學老師幾年,與我母親李王金鶯岡山鎮人,小學畢業當百貨公司店員,經媒婆相親後結婚,父親棄教從商,搬至高雄市,當菸酒配銷所總幹事,在高雄市生下我為長子,及二弟、二妹。
我母親為貼補家庭生計,做小生意,開過彈子房、冰果室,都很賺錢,最後買下球庭路新興戲院旁的二樓房屋,開了麵包店,生意興隆,使父親有資本和我姑丈在高雄縣仁武設立ABS紡紗管的工廠。家中經濟雖非至大富,但已是中康以上的程度。
當時,高雄市一直是國民黨執政,我母親做生意,人面較廣,瞭解政治的黑暗面,常與鄰居、親友批評國民黨。尤其,我在高5中學初中時,高雄市長選舉,國民黨提名謝掙強,黨外提名省議員李源棧,就流傳「你敖賺」贏不過「食錢強」。因為,國民黨普遍買票(當時慣用送味素及金錢),又做票使黨外候選人無當選機會。我就親眼看見開票時,停電一陣再繼續開票就大翻盤。因此,我們家族從來不投票給國民黨候選人。
信主後 家族深受長老教會的影響
我母親在我念小學(1948年至1954年間),在新興長老教會信主受洗,帶領全家歸主。由於臺灣長老教會對於臺灣前途發表過:我們的呼籲、國是聲明及人權宣言,在在都是基於上帝愛臺灣的信仰發出公義之聲,而要求解除戒嚴、國會全面改選、建立新而獨立的國家。我們全家在長老教會信主受洗成為其中一份子,自然深受影響而更堅定公義理念。
記得父母親在二二八事件中經歷兩名高雄中學的學生,為躲避國民軍隊強行抓人在街上猖狂逃離隨意敲門請求躲避,我的父母不像一般民眾驚慌不理,反而開門請這兩位學生躲進家裡的衣櫥,掩護學生躲避軍方的緝捕。父親也曾經因縣政府刻意將垃圾掩埋場規劃蓋在人口密集的工業區,如此危害環境不顧勞工的健康,挺身向縣政府抗議。所以無形中,社會公義的種子默默深埋在我們家族每個人的心中,當下我也下定決心要為社會不公義來發聲。
家族對社會的公義理念深深影響我
高中時我的成績名列前茅,因而附有國民黨任務的化學老師找我加入國民黨,告訴我只要加入可順利考進國防醫學院、軍法學校及享受免試留學的優遇等許多好處。一次上課中他要我出去,強要我入黨,我不為所動、斬釘截鐵回應絕不加入。在成功嶺受訓,聽到同學被班長欺侮,我甚至向班長下馬威提出警告;這種不受威脅的個性與打抱不平的脾氣,亦是家族及信仰的公義理念傳承而生。1971年我從美國伊利諾大學法學院研究所留學回國,在大學法律系兼教,經人介紹參加中國比較法學會,會員全是非國民黨籍的黨外律師、教授,因此認識不少黨外律師。不久,我的學妹呂秀蓮回國從事黨外婦女人權運動,我就介紹黨外律師加入支援,我和這些人在民主運動選舉活動成為推手,也參與街頭運動並帶頭支持。
高雄美麗島事件爆發,我和張俊雄律師共同為長老教會宣教師林弘宣辯護,也單獨為司法案件的被告辯護。藏匿施明德案,長老教會總會請我安排辯護律師,甚至為不少政治受難者案件義務辯護,藉著基督信仰我成為人權律師。秉持聖經彌迦書6:8「行公義、好憐憫、存謙卑的心與上帝同行」的人權公義信仰理念組成台灣人權促進會,我與陳永興醫師、鄭南榕等人成立二二八和平促進會,也擔任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會長。1980年林義雄律師家發生母親及二雙生女兒兇殺慘案,我和幾位牧師發起籌備將凶宅變成今日的義光教會,自然成為該教會創會長老。我擔任過長老教會教社部長、總會教社委員、法規委員以及參與長老教會事工與社會公義行動。在宣揚台灣加入聯合國的行動中,更成為首次前往紐約聯合國示威遊行的領隊。
後輩為社會公義發聲
因為我的父母極為關心台灣前途,黨外活動、選舉集會無會不與,並熱心捐款支持民主運動,家族均與高俊明牧師發表的長老教會人權宣言一同主張。我大弟的兒子李信仁牧師,受祖父母、家族父執輩社會公義信仰的身教,大學時代即熱衷關心台灣土地、政治、社會議題、台灣本土文化、非核家園社運、積極參與學運,現在是長老教會總會大專青年幹事,以牧師的職分繼續為社會公義發聲。他的姊姊李信儀姊妹在美求學深受God Bless America 願上帝保佑美國這首歌的啟發,加上家族在長老
教會人權宣言與福音要釘根鄉里的信仰理念,以田中的白鷺鷥帶出台灣人最熟悉的鄉土情懷,創作了耶和華祝福滿滿的歌詞,信儀透過詩歌創作,將台語文本土之美結合福音的使命傳承家族的信仰,藉此喚醒世人要認識上帝才能真正落實上帝國的公義、憐憫。
結語
感謝主!因著母親的信主,使我家親戚由外祖母、祖父、叔、舅、姑、姨,一一被領歸主。父母在時,每年除夕要七、八桌聚餐,先做家庭禮拜,都請等於我們家庭牧師,與我同年齡的陳勝政牧師來主持。我的二弟及妹妹、妹婿、弟媳婦及其子女信主受洗,均在教會各有服事,應驗了使徒行傳十六章31及所記:「當信主耶穌,你和你一家都必定得救。」。
我自己的長子信謙,當過長老,媳婦蔡慧如,成了加拿大頌泉靈修中心的義務幫手,次子信誠為教會當小組長,幼女信慧的丈夫翁正聲為執事及詩班長,深受教會牧長喜愛及栽培,正如約書亞24章15節記載:「至於我和我家必定事奉耶和華。」均受上帝的祝福滿滿,也要使人同得福音的好處。而在政治立場上,均與長老教會1977年的人權宣言同一主張,始終不變。
上述一路走來的敘述,是由我們家族在社會公義理念的傳承,加上基督信仰的紮根,始能堅定不移,目的只在榮耀上帝,利益眾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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