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大學婦女成長課堂上,同學邀約週末出外走走,李大姐說:「我沒有妳們那麼自由喔!我需要煮飯給先生兒子吃。」大夥問:「才這麼一次,他們可以吃便當或外食啊?你兒子不是三十幾歲了嗎?」李大姐說:「先生和兒子都不喜歡外食和便當,我也不好意思讓辛苦工作回來的兒子,回家後沒有熱騰騰的飯菜……。」大夥兒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與李大姐對話,妳這樣照顧服事要到幾時呢?何時有自己自由時間?李大姐開心地說,娶了媳婦就好了,一切就交給媳婦去張羅伺候……。我看著這一位資深女僕,期待著另一位女僕來接手服事一家大小,一代又一代的女僕……。而她一開始說得沒有自由,究竟是真的沒有自由可言,還是自己的放不下,以別人的需要為由框住自己呢?
想起今年在台灣上映一部得獎無數的智利影片,故事描述一位在智利有錢人家工作二十三年的女僕樂格,女主人體諒她的勞累與身體健康,特別聘請新女僕來分擔她的工作。但她十分抗拒新女僕的加入,於是耍心機手段,想辦法趕走新來的女僕,兩位新來的女僕都因為無法忍受她的羞辱或排擠打壓憤而離開,直到第三位良善單純溫暖的新女僕露西,不僅沒有感受到樂格的刻意排斥,反而同理關懷這資深女僕樂格的辛苦,露西的關懷與自主生命,讓樂格看見一個完全不同的可能性,這也帶領她踏上她自己的生命蛻變之路……。
妳是怎樣被養大的?
這部影片可探討的觀點十分豐富,網路上影評,有以人性的爭鬥角度為觀點書寫,有以職場資深工作者欺負新來者的角度,或以資深女僕樂格日漸年邁、恐懼失落安全感的角度探究等。而我想從樂格對露西的提問,露西也反問樂格的一句話:「妳是怎樣被養大的?」談起……。
影片中並沒有談樂格的家庭,只有樂格輕描淡寫地回答露西說家裡有幾個兄弟,然後是兩通母親打來的電話。樂格在電話中不斷向母親道歉,母親說了什麼我們不知道,但看見樂格的自責與虧欠罪咎感。樂格的嚴謹與排他,我想與她成長歷程相當有關。而相對於樂格的露西,她來自鄉村溫暖的大家庭,雖一樣需要出外當女僕掙錢,但她因為有著滿滿的關愛與尊重,讓她能尊重與享受自己,也有能量關愛她人。影片中露西雖然家務辛勞,但她要求擁有一段外出跑步、聽音樂的自我時光,當露西像前面兩位女僕被樂格關在門外時,她不是委屈生氣,而是乾脆脫光光做起日光浴,還預備了樂格的位置,希望樂格懂得休息照顧自己。一樣的女僕,卻完全有不同的生命展現,一個嚴謹,一個充滿活力。
我們有自己的人生要開展
我想著許多如女僕般存有的婦女姐妹們,在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社會文化下長大,總是附屬的存在,總感到生命難以自主與自在,總處於戰兢恐懼或充滿愧疚虧欠的情境情緒中。而今該如何因著覺醒覺察,得以領受不同的生命風光,知道女性不只有一種生命樣貌,一如樂格體會了露西的生命與生活。
社大的婦女成長團體,透過敘說生命故事,開始理解婚姻中的無力或憤怒,或者被他人框定為憂鬱或恐慌等疾病。大家在充滿關懷且專注的聆聽協助中,彼此把故事說得更清晰,也從中看見自己是怎樣長大的;因為對自己的理解,而漸漸走出自責與自我否定的自我看待,找到了勇氣與力量,迎向生命的挑戰與課題。
深願婦女姐妹們透過更深的自我認識與覺察,有力量突破文化中性別角色的枷鎖與內化的女性價值,享受上帝賞賜的美好生命,尋得真正的安全與價值感,承擔起生命的自主選擇與責任,肯定自身生命之力與美,而不僅僅功能性的存在。也深深的盼望,婦女姐妹們關愛家人投注家務之餘,別忘了我們仍有自己的人生要開展,別忘了照顧與滋養自己,別把自己的價值建立在別人的需要上,別忘了尊重自己且做自己樂意做的事,而非被迫或罪惡感的驅使。
劇終女僕樂格不再如昔的茫然無味不知何去,而是換上運動衣,戴上耳機,走出家屋,起跑,享受屬於自己的幸福時光,期待著未知的精彩風景。看完影片的我們,是否能像樂格一般,有所領悟與改變,試著採取一項突破自我的行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