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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品 > 新使者雜誌 > 第42期 網路新世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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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婚姻 |
真信假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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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啞情
(平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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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錯了?」
這句話一再竄入他的心坎裡,責問他。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是上帝的旨意?我……該怎麼辦?」
「沒有人喜歡藕斷絲連,可是……」在忙亂中,張自聰咀嚼前幾天在書上看到的「真理」。
「然而,麻煩的是,人無法避免的,是外在環境的安排,也是那因緣際會導致絲連不斷的原因——就是人天性中,那種割捨不下的情。這種糾結不清的情,事實上是無關道德的,它沒有是非對錯。」
「這是情愛的本質,比如基督為人類捨命的愛,沒對或錯的分別,只有真與假的差異。」
「是嗎?是這樣的嗎?」張自聰在急診室外苦候,內心正交錯千萬的思緒,他矛盾著。
不久,急診室的手術燈亮了。自聰撫弄著手臂上包紮好的傷口,愣愣出神。回憶帶來二個身影,一位是摯愛七年的大學同窗,非信徒;一位是剛熟識而陷入熱戀的教會會友。
昨夜,在杉林溪的木屋小徑,自聰和媛麗正痛飲著訣別的苦杯。隱藏了三個多月的背叛,終於在自聰的表明下揭發。打從大二下學期,因為社團裡愛的火花,名不見經傳的新社員自聰,竟然將已名花有主的副社長媛麗,強追到手,從此開啟二人瘋狂熱戀的大三、互助互愛的大四、經歷島內、外島苦相思的二年兵役時光、社會新鮮人的適應不良症候群發作的日子……,個性善良純熟而賢慧穩重的媛麗,在這些數不清的日子裡,不知給予自聰多少幫助。
自聰很清楚,他與媛麗是一段難分難捨的緣份,對她,更有數不清的「恩惠」。多年的相處,儘管以基督教家庭自居的爸媽,因為媛麗的「非教徒資格」,總是不太贊同他們的來往;雖然,除了在生活中某個短短的片刻,會惹自聰發自內心嫌惡媛麗那不太白皙而略微彎曲的小腿,媛麗實無可挑剔……然而,隨著亞涓的出現,自聰已不再懂得上帝的旨意。當然,正是因為亞涓的帶領,自聰才慢慢發覺自己與上帝,已是多年不見的摯友了……。
是亞涓帶他回到上帝的殿來。從在團契偶然相遇,因為「基督徒」身分的緣故,自聰與亞涓很快地在三個多月裡,從「契友」進入到「情侶」。這回頭的「浪子」,深深感受到「上帝的愛」已漸漸在超越「異性的愛」,亞涓的「天使化身」,也「拯救」他脫離異邦的世界。
「是嗎?是這樣子的嗎?」自聰猶疑不定的個性,總是在重要關頭操控全盤。事實上,在自聰心裡,他也體會到,媛麗為了編織與自聰步向紅毯的計畫,也開始願意用心去體驗上帝,一同到教會聚會,接受洗禮……而自聰的父母,眼看這位賢慧「慕道友」的改變,心中也緩緩響起接納的掌聲。
但是,身為第四代基督徒的亞涓,在自聰的心中,卻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自聰想過,也抱怨過,才初入教會的媛麗,是沒法與他暢談「兒時主日學的情景」;遇上信仰的試煉,媛麗的「為什麼」總是多過「是什麼」;當面對「複雜」的教會「人事」,媛麗卻也只能以社會學的角度來寬慰他。
也許,自聰不太懂如何去取得平衡,遠離上帝家鄉的他,面對上帝的信仰,如鹿渴慕溪水,現在,他一心只想建立「基督化的家庭」。
因此,為了信仰生命的藍圖,媛麗是得割捨的,是嗎?撒旦抓住自聰內心另一個弱點,拼命猛打,片刻也不放過讓他與醜惡而虛榮的自己相遇——論外表,論身材,論家世,論前途,媛麗是比不上亞涓的……。
「主啊!我到底愛誰?愛您?愛美女?還是賢慧的內涵?」自聰的雙眼已經朦朧不清了。
為了解開這個結,自聰向上帝下了一個賭注。
趁著秋節連假,自聰約了媛麗前往杉林溪度假三天。事實上,他們二人都知道,這可能是他們最後的美好回憶。因為在行前,媛麗已嗅出自聰要求分手的氣息,而無論如何,這也是她三個多月來的等待,畢竟從知道亞涓出現所造成的影響之後,媛麗就忍住傷痛欲絕的心,用自己最後的「賢淑」,溫柔地請求自聰在二者中作一個「好的選擇」,至於結果,她都會欣然接受。
相同的「請求」也出現在亞涓的期待中。在自聰與媛麗前往杉林溪的路上,亞涓也正默默在等待「佳音」的到來。
三天很快地過去了,從聲淚俱下的爭吵,轉變到內心掙扎的傾訴,最後似乎認清命運的安排,與他們生命中無法相和的遺憾,二人收拾好行李,也收拾起七年的回憶,載著二人分道相別的未來藍圖,在自聰手握的方向盤,一步步邁向二人各自未來生命的起點。
但是,「睡神」「搞壞」了一切。這對同車異夢的人們,也許是「重擔」的放下,也許,真的是太累了,高速公路上,自聰與媛麗竟雙雙沈入夢鄉,就這麼「ㄉㄨ尢ˋ」一聲,車翻了,翻進高速路旁田埂邊際,水牛休息的水池中。
「這是真的嗎?」從回憶中醒來的自聰問自己,想到在開刀房中接受折磨的媛麗,一個冷顫不禁從頭打到腳。
「完了!萬一阿麗有什麼三長兩短……為什麼!為什麼……」自聰想起翻車之後被人拖出車外的媛麗,腰椎是動彈不得的……反觀自己,卻只有小小的皮肉之傷!
不知過了幾時,媛麗的爸爸掛著憤怒來到手術房外。自聰的爸媽也來了,大家一言不發,只等手術結束。
凌晨一點鐘左右,媛麗被推出手術房,身上包圍著重重的醫療器材,臉色盡是慘白。醫生簡短地詢問傷者的親人,就帶著媛麗的父親到加護病房單獨商議。沒多久,自聰也被單獨叫進去。
「張先生,我聽說李媛麗的父親說,你是她的男朋友?」
「是,我是。」加護病房的辦公室裡盡是藥水味,燈光照得自聰很難受。
「我也聽說你們已經論及婚嫁……是嗎?」醫生問。
「嗯……」自聰腦袋一片空白。
「好,那我就直說。」
醫生轉身拿起幾張X光片,夾在燈牆上,一臉凝重。
「看,李媛麗這裡的脊椎發生骨折,剛剛開刀打了骨釘進去……。」
「脊椎……那醫生,她會殘廢嗎?」自聰忍不住打斷醫生的話。
「別激動,聽我說,理論上,因為沒有傷到神經,所以她還是能走,行動都沒有問題,只是……」醫生走到自聰身邊坐下來繼續說:「我已經告訴她的爸爸,今後,恐怕不能生孩子!」
「不會吧!為……什麼不能生?」自聰不敢相信。
「因為她的腰將『有可能』無法承受懷孕時對脊椎的壓力,所以,可能不能生育。」
「不能生……」自聰一時不知所措,雙手抖得厲害。
「 Miss Lin,請 106 病床李先生進來!」醫生喊著。隨後,門打開,媛麗的爸爸進來了,醫生讓自聰和李爸爸單獨談幾句。
「張先生,你知道了吧!」李爸爸問,自聰躲開他嚴厲的目光,點了點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自聰答不出來。
「一個不能生育的媳婦,你能接受?那你爸媽呢?」自聰的臉已鐵青。
「我要你告訴我,如果你還要,那我要儘快知道你爸媽的反應;如果你不要,那你現在就離開,以後不准和我女兒有任何的聯絡!」李爸爸緊閉著唇,二顆眼珠火光熱然地盯著自聰看。
「我……這……這是當然,我當然要照顧她一輩子……」自聰幾乎要哭出來。
「好,我相信你,請你也儘快告訴你爸媽這件事,不要平白耽誤我女兒的青春!」李爸爸說完話,站起來轉身就出去了。留下自聰一個人安靜許久。回憶一幕幕地湧上自聰的心頭,從不落淚的他,淚水如江河般狂瀉在他的雙頰上。
「主啊!這是為什麼?為……活該!你是罪有應得!罪有應得!」自聰瘋狂地捶胸頓足,手臂上的傷口也迸出血跡來。
「張先生,張先生!」護士小姐衝進來,趕緊阻止他瘋狂的自虐行為。
「張先生,門外你的爸媽在等你,還有,來了一位小姐。」
「小姐……?」自聰理理頭髮,推開辦公室的大門,他看見四個人正圍在媛麗的病床前。一位是李爸爸、爸媽、……還有,亞涓……。
「上帝真會開玩笑!」自聰眼前一片昏黑,他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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