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候補選手
一九八八年冬季奧運滑雪冠軍得主黛安娜‧高登,渾身充滿運動細胞,卻是個飽經癌症摧殘的抗癌人。她的人生,可以說就是一連串與癌症對抗的競賽。
從十二歲切除右腿後,便開始展開一場心靈與癌症生死搏鬥的感人歷程。後來又因癌細胞不斷擴散而切除了子宮、乳房,她不但沒有被擊倒,更以無比的勇氣、耐力,接受一般常人都無法忍受的長期體能訓練,在日復一日單調、沉悶、規律的滑雪嚴格訓練中,她不只撐過來,也加強她活下去的心志,還贏得人人羨慕的奧運金牌。
儘管,癌細胞一直潛伏在她的身上,侵蝕、剝奪的體力,也不斷動搖她的意志力,但是她始終堅持她的目標,她清楚她要的是什麼,她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
一個隨時會接受死神呼喚的人,還需為了一個金牌付出所有心力嗎?為什麼不利用有限的人生趕緊享福呢?但是,黛安娜、高登為自己下了人生最勇敢的賭注,她要「自我實現」,她不只發揮體能最高的極限,更展現令人折服的生存勇氣。她做到了,而且成為舉世的傳奇人物。在退出體壇後,她更以巡迴演講的方式,分享她的心路歷程,藉以激勵他人擁有生存的勇氣。
在協談工作時,常聽到以下的抱怨:「我是生錯時代!」「我今天會成為這樣的個性,都是父母造成的!」「我選錯行了!」「都是他(她)害我的!」「我已經無可救藥了!」「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子!」「沒辦法改變的!」「人生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在這樣的處境,努力又有什麼用!」「為什麼我的命總是比別人苦!」「既然上天不公平,那麼我就自暴自棄罷!」
乍聽起來,似乎每個理由都足以讓一個人哀聲嘆氣、精神頹廢或悲憤填膺。然而這位仍在與癌症搏鬥的金牌得主,卻充滿著自信、鬥志,一掃陰霾的負向情緒。對她來說,人生就如同一場奧運滑雪比賽。既已上場,槍聲一響,就不能絲毫退卻,必須用全部的心智與力量,勇往直前。甚至,藉勢使力,務使自己展現最完美的自我,也許中途跌倒了,仍需咬緊牙關,繼續向前衝,因為這是一場人生的競賽,只要還沒到達終點,就必須使勁的往前奔行。
「我要贏得一場漂亮的人生競賽!」這是黛安娜、高登的內心世界,也是每一個人必須擁有的心志。而且,這是沒有人可以代替我們上場的競賽。沒有候補選手,有的,就是自己。
那隻狗的眼神
「一個真正的創作者,是絕不會被擊倒的!」在西班牙馬德里普拉多藝術館裡,畫家哥耶的那張名畫──〈狗凝視的眼神〉,及解說員的一席話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
哥耶刻意用深褐色作地面,以光明、亮麗的黃色作天空、背景。僅露出一隻狗的眼睛,孤零零地遙望著前端,突顯對未來的憧憬、期盼。這幅畫作充分表達哥耶晚年的心境,在耳聾、病痛、抑鬱、孤寂的煎熬中,仍有的一絲內心希望。
哥耶在當時拾起筆來,所揮灑的盡是充斥幽暗、消沉的大塊黑色系列作品,充分抒發他內在的苦悶與掙扎,令人看了不免心悸,甚至有種壓迫、窒息的感覺。「但是,奇怪的,唯獨這一張,卻是一片光明的色系,這種表現方式,正說明,哥耶心裡所具有的支撐力量!」
人生的道路從未是平坦、順暢的,正如天色並非每日晴空無雲。對於一個已經在比賽的人,是沒有任何理由或藉口可退出的,他只有向前奔跑的勇氣,而且是一個人獨自向前奔跑。
在競賽中,我們免不了都會有恐懼:命運與死亡的恐懼;空虛與無意義的恐懼;失敗與自卑的恐懼。這些恐懼常讓人導致絕望,甚至逼得人精神崩潰。但是,那一向喜歡登山的已故聯合國秘書長哈瑪紹說:「最安全的登山者,就是絕對相信自己能克服一切困難的人。」他認為,活在這個世界,就必須是個登山專家,具備堅忍、冷靜的特質,認清現實,預先做好縝密的計畫,還要擁有堅強的信念:「自己的命運由自己的力量來創造。」他也因此為自己的一生寫出傳奇的故事,成為政治家、經濟學家,並獲頒諾貝爾和平獎。
經過動脈剝離血管瘤的手術及中風後,名作曲家蕭泰然更知道生命是寶貴,是值得珍惜的。他積極作曲,為的便是希望多留一些作品在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