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品 > 新使者雜誌 > 第92期 幹嘛讀大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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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題 |
萬事互相效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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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維民
(輔大長青畢契、輔大哲學博士、真理大學宗教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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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幸運,能夠「信仰、工作、服事」三者兼顧,甚至合一。
我的成長背景 我是一個PK(priest kid),不過作牧師的孩子相當幸運,因為教會所有服事的事情我幾乎全部都接觸過(打掃、倒垃圾、青少契事工、主日學事工、司琴、禮拜主理……),因為要「一人獻身,全家服事」。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特長,就是很會搬家,而且我對環境的適應力很好,就像蟑螂一樣。為什麼?因為就我從小到大,搬了七次家(不是倒會跑路),我們換了七間教會(1967年誕生於台南,當時父親在台南中洲教會實習;1970年父親神學院畢業、舉家搬至桃園南崁教會;1972年搬至台南善化溪美教會;1977年遷至台南縣佳里教會;1981年遷至基隆教會;1986年搬到台中霧峰教會;1995年又搬到彰化萬興教會)。到後面兩間教會時,我的個性與信仰大概已經定型,比較沒有太大的適應困擾。但記得當1981年我家從台南佳里遷至基隆教會時,我國二,正值反叛期,同儕團體被抽離,新的同儕關係尚未建立,所以產生了適應不良症。我這個人又極「搞怪」,什麼都反抗:反抗牧師孩子須承受的期待與壓力,不願按父母的期望走神職(其實我現在仍在掙扎),曾一度要放棄信仰,不過後來還是回來了。主要是因為家人——特別是我媽媽的支持,她不斷提醒我「基督徒」與「獻身」的責任,把我扯住不放。
成長的契機:意義的選擇 我常常和學生說自己從小到大充滿了神蹟。特別是在真理大學宗教系教書時,面對的是一群對自己的學校與科系不那麼認同的學生,我都會分享自己的求學經歷。1985年我讀成功高中二年級時,因迷於社團及交女友緣故被當掉,那時候心情沮喪低落到極點,因為我個性好強,對於失敗的承受能力很差,所以自我放逐了一段時間。後來受到家人與老師的鼓勵,讓我知道:「哪裡跌倒,就在那裡站起來;哪裡多用一年,就在那裡把時間找回來。」所以在大學畢業考上研究所後,剛好有可以直升博士班的機會,我便申請直升(當然還是得有一些努力),五年後便拿到博士,比我原來的規畫還早一年。高中同學與大學同學之中,第二個取得博士學位的還比我晚二年。我以這個例子告訴學生:「你們在座有哪一個高中被當?沒有!那麼在高中畢業的階段中,我的狀況是最糟糕的。我這麼糟糕的人都可以成為大學教授,你們一定也可以!」
關於「認同自己的科系」,一直是我教學時學生最大的問題。其實我自己也曾對自己的科系不認同過。在剛考上輔大哲學系時,我總認為自己應該可以考得更好,所以在大一時相當瞧不起自己系上的老師,並不認真上課,常常跑到台大旁聽。升大二的暑假,我參加台大哲學系轉學考,結果鎩羽而歸,那時才開始認真認同自己的系,也才真正發現自己系上有許多的「寶礦」——許多老神父是國際知名學者,甚至是國內知名學者的老師。後來我也找到了古寒松神父作為自己哲學討論的指導,打下了許多紮實的基礎,後來得以直升並順利畢業,這段時間的學習功不可沒。我很清楚知道:若我一直都不認同自己的科系,就無法真正發覺這個系的價值;看不到價值就無法得到成長,當然就會對系上諸多抱怨,這就形成一種惡性循環。由於自己也在教會服事,我發現不管是對自己的科系,或是對自己的教會、團契都是一樣的情形,我們有時會抱怨自己的教會、團契,在抱怨、不認同中就會越離越遠,不參與、不服事就更無法得到造就的資源,怨懟之心會更強。事實上,可能只是自己的態度問題罷了。
成長的契機:時間規畫與多元學習 一直以來,我很少在某一階段只有一個身分,幾乎同時具備了兩、三個身分(不包含當兒子、男朋友的身分)。舉例來說:大二時我是學會幹部,也是教會少契輔導;大三時是學會執秘、畢聯會總幹事、教會少契輔導、青年團契會長、霧峰青年小區區長;碩一時也考上台灣神學院且同時就讀;博士班時在聖經學院兼課、在台中烏日教會實習(無牧)、協助輔大長青輔導事工;到了真理大學除了教書之外,同時也繼續就讀神學院,並且也在台北中正教會協助教會整體事工。對我而言,最大的問題是時間的安排:要準備講道(一週平均三至四篇)、要教學備課、要計畫事工、要作研究發表成果……同樣只有二十四小時,如何有效規畫?我只有兩個原則:「絕不浪費零碎時間」與「絕不放過邊際效益」。譬如:我不浪費時間去哈啦聊八卦、除非必要絕不上MSN、我不會打電動、也絕不會看電視看到忘了關;就算和家人一起看電視,裡面的情節常常就成為我上課與講章的例證;帶教會團契上山進行原住民教會服務,同時也兼做學術田野調查;努力完成神學院的課程報告,因為稍作修改就可以發表……有效規畫時間,讓我對手上正在進行的事特別專注;而另一方面也激發自己的潛能,這是一舉數得的。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專業」的人,因為自己已經習慣於同時擁有多重身分角色。不過,這對我也是一種恩典。從小在教會長大,擔任過團契幹部、輔導,對於活動的企畫、執行有較多的練習,也辦過區域性聯合活動;到了大學參與學會、畢聯會等社團運作,辦過大型的、跨校性活動。說實在的,當時完全不知道我幹嘛要這麼累?搞這些東西對我未來有何意義?後來當我來到真理大學任教的時候,第一年是「博士後研究」的身分來的,只是兼任的資格。一年後的續聘本來有些問題,但是後來就是因為我除了學術能力之外,還被認可為「辦事能力很強」,才能進到學校專任。換句話說,是那些原來我不認為對我前途有幫助的「附加能力」,讓我得以專任!所以現在我都會循循善誘自己的學生,不要只讓自己擁有一種能力,要開放任何可學習的機會,因為如果能夠讓自己具備多方多元的能力,就更具有競爭的優勢——你可以選擇工作,而不是只能讓工作選擇你。雖然這樣講有些市儈,但是其實我也想過:若不教書我能作什麼?可以牧會啊!或者我也可以教音樂啊(我起碼也學了十幾年的琴)!因為我知道上帝給了我怎樣的恩賜,所以在面對前途抉擇時不會慌亂,能保持一定的自信;而「自信」又是讓自己獲得肯定與認同的重要因素。
實踐性的信仰歷程 我很幸運,能夠「信仰、工作、服事」三者兼顧,甚至合一。因為信仰,我在教學與研究的領域是以一個「Insider(局內人)」的身分,在熟悉的領域中,我可以取得較多的資源,因此許多研究內容可以更加深入,取得更多、更寶貴的資料,可以將更真實的基督教各面向呈獻給社會;另一方面,因為從小浸淫在信仰中,也曾遇到信仰危機,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懂得區分「信仰」與「宗教」。所以如今在面對其他宗教研究時,不但不會混淆自己的信仰,甚至還可以很客觀地評析所有宗教現象的內涵與優劣。我可以不留情地批評許多教會現象、讚揚其他宗教團體的貢獻,但是絲毫不會影養我對於信仰的執著。信仰讓我知道我該如何在社會諸宗教中定位我的宗教。
我的信仰是「實踐」得來的——是追求、服事與掙扎中慢慢累積而來,而且現在我也實際在教會工作,所以我的教學、研究隨時有實務作驗證。例如我在教「宗教行政實務」,講到財團法人相關項目時,學生可以理解,因為我的教會本身就是獨立財團法人,我有介入運作;我在講什麼叫洗禮聖餐時,學生很樂,因為我實際帶他們操作禮儀,有葡萄酒可喝、有麵包可吃。因為我的信仰與服事,所以我的學術理論不是不可驗證的;甚至,我的服事越寬,我的研究領域就越廣,感謝主。
曾經有人問我,對我而言「信仰」的意義是什麼?以及它帶給我最大的祝福為何?我想,信仰是一種對上帝恩典的回應。這裡面包含了「知道是上帝的恩典」、「知道來自於上帝」、「願意回應」、「真實的回應」。「知道是上帝的恩典」是一種智慧、是一種追求;「知道來自於上帝」是一種謙卑、是一種交託;「願意回應」是一種獻身、是一種決志;「真實的回應」是一種負責的生命態度、是一種見證。換句話說,我的信仰讓我知道我的限度在哪裡,我真正須追求的真實是什麼,而且誠實展現我所追尋的成果。「信仰」帶給我最大的祝福,大概就是讓我成為一個真正有信仰的基督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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