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98年8月我們離開台灣來到位於新宿附近的荻窪的東京台灣教會上任,不自覺中已走過了十二個年頭。十二年中,多了很多寶貴的經歷,其中有甘甜順意的,當然也有棘手試煉的,可以說是嚐盡了人間五味雜陳的酸甜苦辣。但在看似一事無成中,猛然回首卻見到上帝恩寵的膏油遍布來時路。除了再次以感謝的心領受「惟有藉著上帝的話語及聖靈的同在、帶領,才能安穩自在」的人生功課之外,也希望將此微不足道的經驗與各位稍做分享。
所有聚會皆放在禮拜日
在日本的台灣教會的牧會,基本上與台灣的牧會並無兩樣。除了禮拜日的主日禮拜、祈禱會及各團契的活動外,就是家庭訪問、探病、開會等事工。不同的是,我們的教會會友住在教會附近的不多,不管是搭電車或步行,在一個鐘頭內可以抵達教會的大約只占了全體的四分之一而已。為此,教會每週的聚會活動只好都集中在禮拜日。從早上八點半的青年查經、祈禱會、禮拜、主日學、午餐,一直到下午的各團契聚會(目前有二世、青年、家庭、松年等團契),到壓軸的「白話字教室」為止,大概已近五、六點的晚餐時間。
除了以上所說的例行聚會活動之外,有時若碰上台灣教會聯合會(類似台灣的中會組織)的開會或台灣同鄉所辦的演講、音樂會時,就必須以超人的體力加上良好的時間調配,才有可能完成面面俱到的參與。對我們來說,禮拜天是考驗身、心、靈的超級挑戰,因此,禮拜六也就是我們夫婦的備戰日,得謝絕所有的邀約,全心準備隔天的應戰。每到禮拜六我們莫不抱著如履薄冰的心情,求上帝保守我們的體力,如此才能克盡職責,達成主所交託的任務。
另外,在日本牧會比較值得我們注意與關切的是:日本因為比台灣較早進入現代化,也就較早面臨現代化社會發展中所帶來難以避免的後遺症;這樣的改變自然也影響教會的生態。
日本人的心靈受到捆綁
日本,表面上看似一個文明、科技高度發達的先進國家;其實,日本整個社會中充斥著既封閉又須開放的嚴重矛盾:人心一方面受制於使人難有迴轉空間的寸土桎梏(在日本,一個標準單人房是6帖,也就是3坪),一方面每天又須敞開心、笑臉迎人,與人接觸討生活,導致人心的收放失據,進退難以拿捏。憂鬱症、自殺(目前自殺年齡正日趨年輕化中,甚至已降到小學生的程度)、殘殺親人、無緣由殺人等事情時有所聞,顯示出生活在日本社會的人的心靈正面臨受捆綁的困境與危機。
教會既是社會的一部分,當然也就難免受到來自社會的影響。這樣的情況若一天不解決,就會像癌細胞,鯨吞蠶食其他健康的部分,終至癱瘓整個教會。
教會禮拜與聚會力求貼近人的心靈
當我們意識到這樣的危機後,教會的禮拜與聚會開始出現一些調整:諸如,禮拜日的講道盡量以通俗事例、故事來詮釋福音與神學,盡量貼近大家的心靈,祈望能紓解大家的壓力與創傷。又如松年團契則把聚會變身為所謂的「台灣家鄉味品嚐會」。雖然有些非基督徒對參加教會禮拜尚有抗拒,但對品嚐家鄉味絕對不會排斥,因此,非基督徒受邀來參加松年聚會的人數乃逐次增加,目前有將近一半(20名)是非基督徒。
其實,松年團契的聚會也不只是吃吃喝喝而已,聚會中尚有經過調整如一般勵志內容的信仰講座(教會用語就是講道),及改編過的教會詩歌,讓大家在無戒心中接受基督教信仰的洗禮,甚至我們也把靈修會調整為「交誼、談心事」的「溫泉之旅」。最後他們也逐漸接受了這種變通方式的教會聚會。
類此,禮拜五晚上的留學生遊戲會乃是藉遊戲來拉近非基督徒學生與教會的距離的聚會。禮拜日的「白話字教室」雖說是純台語教學,但教材則採用與信仰有關的文章。這些變通或改變都是為了宣教。雖然尚未完全看到立竿見影之效,但我們相信,福音的種子已經在他們心田播下,有朝一日,必會發芽結實。
我們深深覺得,教會既是幫助、撫慰那些心靈出現異狀的人的地方,自然就不能規避心靈受創者的實況,也有責任盡全力、不拘形式地邀請需要的人踏進教會,接受福音、接受耶穌。這就是我們目前的作法,希望教會可以成為人與人,人與上帝相交的平台。
日本雖是高度進化與文明的國家,但我們看到生活在這樣的社會的人,其實與生活在物資極度不足的第三世界的人同樣需要福音、需要主耶穌,這是在典型基督教家庭長大的我們之前所未能體會的。感謝主,藉著海外宣教服事的機會,改變我們的保守與陳腐,或許也可以為將來的台灣宣教盡一點棉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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