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想分享一則故事,「會走路的樹」。
樹是植物,又不是動物,怎麼會走路呢?走路不就等於死路嗎?這不是卡通裡的活道具,也不是電影「魔戒」裡的樹人,而是真真實實的會走路的樹。去年初,我與家人造訪了台中東勢林場,在我們前往爬山享受森林浴途中,經過一片數公頃培植覆育的草地,草地上除了草以外,只有一棵樹,長得其貌不揚,而且還歪斜約70度,我的眼光被矗立一旁的牌子深深吸引住,牌子上正寫著「會走路的樹」,大意是這樣的,東勢曾經是921大地震嚴重災區,這棵樹原本長在很遠山坡上,經過測量,地震使它位移了數百公尺,移到目前平地上的位址,921至今七年了,走路的樹並沒有死,反而吐出新枝嫩芽,綻放另外一股強大的生命力,提供大家觀賞。
曾經,我也像這棵樹一樣,經歷了人生不小的地震,且聽我慢慢說來。
地震前我任職於某出版公司資深美術設計一職多年,我要強調的是我非常熱愛出版工作,熱愛到即使颱風天寸步難行,照樣風雨無阻也飆去公司,請不用羨慕,因為出版社不是一向是吃不飽餓不死,清寒但清高的行業嗎?只是因為我喜歡出版,這份喜好已超過薪資能計算的。後來有機會轉換到另一家兒童繪本公司,仍然是出版工作,在這裡我碰上了地震。時間場景拉至五年多前,在一家燈光好氣氛佳的餐廳,正和副總享受美好午餐的約會,用餐快結束,在無任何預警下,副總含著淚水告知我被迫離開公司,因為與老闆設計理念非常不同,忘記自己當時臉上是什麼表情,只記得眼淚潸然淚下,所有錯愕、懷疑、否定自己,負面的情緒全都湧上來。那時我的兩個小孩老大是中班,老二才十個月。
歷經情緒低谷,想想自己還有一技之長,就準備在家接案子、籌組個人工作室、當個SOHO族。
感謝主!這段時間主慢慢調整我的生活步調及眼光,當我在家一邊面對電腦工作,一邊思考先前的我其實內心充滿驕傲、自滿自大,雖然固定星期天到教會禮拜,表面上敬虔其實心卻遠離上帝。工作壓力大且時間長,加班的藉口是在逃避一份對家庭、對小孩、對先生照顧的責任,我可以在公司連續加班兩個星期,卻沒有耐心聽完小孩講兩句話;我可以在公司以笑臉迎對同事,在家卻對老公相敬如冰。家根本不像個家,完全忘了生活當中的優先次序。記得有一次上帝透過廣播開啟了我的耳朵,只聽到一句「只有順服才有祝福……」,原來上帝要我學習的是一門「順服」的功課,順服誰呢?順服創造宇宙萬物的主宰、順服工作上的老闆、順服敬重家裡的老公、也順服上帝的生命帶領。
工作的調整和轉變,除了有一份收入外,還可以兼顧家裡的需要,現在廚房不再只是燒開水的場所,每天晚上用餐時,笑聲說話聲充滿全家;小孩放學了,媽媽在家;老公下班了,太太在家;家的感覺回來了。另一方面,上帝幫我重新定義「工作」的意義,打破狹隘的上班公司圍牆,擴大工作領域,願意使用我這匹小小驢駒,在教會裡帶領年輕媽媽小組、在幼兒主日學服事、在孩子班級晨光時間講生命故事,說這些不是凸顯自己免得自誇,因為「神揀選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揀選了世上軟弱的,叫那強壯的羞愧,神也揀選世上卑賤的,被人厭惡的……」原來「神為愛祂的人,所預備的是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想到的」。
去年,全家與幾個家庭同遊台東布農部落,除了欣賞布農族有名的八部合音外,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有一句布農族母語「wnninangn mihumisun」,這是他們平常日常生活中常聽到的問候語,我非常喜歡,它的意思既非「你吃飽了沒有?」,也不是「今天天氣很不錯」,而是「還好我活著」。是的,還好我活著,我可以寫下這見證;還好我活著,可以在基督的愛裡有分;還好我活著,我可以在這裡分享「會走路的樹」!
自己曾經錯誤認為,應該在職場叱吒風雲,用工作成就榮耀見證主名,上帝卻調整我的態度和角度,看到充滿上帝恩典路徑和巧妙安排。最後我要以高俊明牧師的詩作為結束,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我求主給我一束鮮花,
但它給我又難看又有刺的仙人掌;
我求主給我幾隻美麗的蝴蝶,
但它給我許多又醜陋又可怕的毛毛蟲。
我震驚,我失望,我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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