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竹長青的日子
2009年冬天,我來到新竹展開研究生之旅。對於二月入學的我來說,在陌生的城市,新的學校生活中,碰到從不打招呼、還把冷氣卡藏起來的室友,沒有同屆同學可以一起討論作業,沒有研究室可以待(因為我的科系是第二學期才找指導教授),一開始真的很難融入在新竹的生活。同樣在新竹念研究所的學姊找我到梅竹長青聚會,而大學只參加過幾次校園團契的我,竟默默地就變成梅竹長青的固定班底。
在梅竹的日子,除了大專牧者還有無私奉獻的畢契輔導,不只給予我們物質上的支持,亦提供靈命信仰上所需要的養分。尤其是在當時三校合一的梅竹團契,除了團契的共同靈修時間外,我們三校契友各自在學校查經的時間,輔導也會來陪伴我們,常常講到圖書館都關門了,大家還意猶未盡。在辦理團契的任何活動,輔導也給我們很自由的空間與自主性;在人際關係、校園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甚至畢業後在工作上遇到的疑難雜症,輔導也都能給予我們很好的建議與適時的提醒。
委身教會
我畢業後雖然還是留在新竹工作,也待在同一個教會聚會,但當時教會還沒有社青團契,所以週間還是會常常回去梅竹團契參加聚會,週末也是和梅竹的夥伴們一起相聚、一起服事。但是日子一年一年的過去,大家也漸漸畢業離開新竹,或是原本留在新竹工作的夥伴,也因為換工作而離開新竹,我也不得不找個新的群體來加入。那時教會的社青團契也開始有穩定聚會,不過成員大多是夫妻,有些還有小孩了,我和大家討論的話題也比較不一樣,會覺得難以融入這個團體。而社青團契的輔導是比我大三、四十歲的長輩,鮮少看到契友和輔導有互動,偶爾還會聽到這些長輩在教會大大小小的故事,所以我就越來越常拿工作當藉口,不去參加社青團契的聚會。而教會的查經班,感覺上也是例行公事的團體,每次參加人數都寥寥無幾,大多是長執輪流參加,聽較年輕的執事轉述查經班的狀況,氣氛完全不是年輕人想參加的氛圍,且查經的內容與方式就像是流於形式。
身為第一代基督徒的我來說,身上被種下的信仰種子,很希望在發芽後,能從教會得到豐潤的養分,使這份信仰得以成長、茁壯,並再將這份信仰分享給更多人。後來,我在教會協助青少年事工,在答應接這服事前,我想著該怎麼給予這些青少年信仰的養分?我自己的芽還沒長好,根基還不夠穩,會不會反而對這些青少年沒有益處?雖然教會給我的養分和我期待的不太一樣,但我還是希望可以分享信仰。於是我就在對自己半信半疑中,開始服事教會的青少年。在準備給青少年的專講過程,我希望能將信仰融入他們的生活,所以花了不少精力與時間預備,但也讓自己對信仰有更深的認識。在陪伴青少年的過程中,我體會到,當一個「稱職的輔導」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也經常反思這些青少年需要什麼?而教會的牧長、會友似乎把我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有時我因為返鄉沒有參與當週的服事,或服事累了、想休息,就會被「特別關心」。
在教會中也曾有些我很信任的牧長,但後來他們將我私下分享的秘密傳出去後,完完全全地破壞我對他們的信任。我還曾聽到教會的牧長,對外批評我們這些長青出身的青年許多的不是,這對長期在教會認真服事的我們來說,真的感到非常沮喪。
下一站,實踐信仰
後來我也嘗試到不同教會、不同教派聚會(我的母會不是長老教會),也曾在某間教會聚會兩年多。或許是因為梅竹團契的緣故,我把「團契」與「輔導」的標準拉得太高,讓我難以融入新的團契或教會。尤其在信仰生活這部分,新的教會在查經時,總是用所謂的「標準答案」或是只用註釋書裡的內容來解釋,無法接納不一樣的看法或解讀,甚至有的輔導不容許批判性思考。我問了這間教會裡的社青夥伴,大家常常用「要順服輔導、順服牧師」來回覆我,在這間有許多菁英聚集的教會裡,這樣的回答讓我倍感驚訝。當然在這個團契中,也是有願意接納不同聲音的輔導,但真的是極少數,所以我後來也是漸漸地淡出。
最近和梅竹時期的夥伴聊到《新使者》邀稿的主題,提及自己對教會很容易失望,而且流浪的基督徒青年的需求很難被滿足。這就如同在找對象一樣,標準訂得太高,得要很幸運才能找到對象;若把標準降低一點,自己又不願意將就。在資源有限的教會,如何給予青年更深的信仰造就,還是有滿足到平日的信仰教導就好?或許每間教會的目標都不同。雖然我期待教會能給我的,就像我在梅竹團契所得到的信仰造就一般,但在教會中,又有多少青年的需求和我一樣?
「信仰不是一種學問,信仰是一種行為;它只在被實踐的時候,才有意義。」上個月在主日禮拜時,偶然聽到這句話,點醒流浪許久的我。現在的我是否有實踐這份信仰呢?我想,該是時候尋找下一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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