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品 > 新使者雜誌 > 第88期 在開放與保守間──擺盪透視長老教會的倫理教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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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流合污或撥亂反正？——基督信仰的倫理省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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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立夫
(台灣教會公報社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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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我們的社會中，到處充斥道德淪喪、倫理衰微的現象，每日報紙、電視所報導的消息，許多情節和所多瑪、蛾摩拉的情況類似。今日的基督教會要在社會之中扮演作光為鹽的角色，成為防止社會腐敗、撥亂反正的力量，這是主耶穌的命令，也是《聖經》一貫所教導的。但近年來，我們看到基督教會在這事上著力不多，能發言的機會很少，原因無他，因為教會本身世俗化，其表現的倫理品質相較於社會而言也高不了多少，既然同流合污，如何能作光為鹽，如何能撥亂反正？
「教會」是一個組織，雖然是基督徒所組成，號稱跟隨耶穌基督的行徑，卻時常以自己組織的利益為優先，把自己組織的存續看為最重要的考慮。以組織存續考量的最近一個例子就是國民黨。在多次選舉挫敗勢力消退之際，它努力企圖鞏固領導中心，雖然背離民意，卻也要求他人不得干涉而我行我素，至於原來所堅持的三民主義的信念，現在不只口頭不提，行為舉止也背離甚遠，因為目前最重要的考慮是存續，是如何藉這一個組織爭取個人最佳的位置與影響力。我們在看國民黨這個組織時，有這樣的現象，回頭看教會組織，是否也有相同的情形？
因此，我們先要來談談基督信仰的內涵。就以主教導門徒的禱告文最前面三句話來闡釋之：
1.我們在天上的父親，願人都尊崇你的聖名。上主是受造物共同的天父，這表達出基督信仰的普世概念。我們排除唯我獨尊的心態，以包容的心看待各族群、甚至大自然。我們尊崇上主為至聖，他是聖潔的，我們也要追求聖潔、公義的原則，過著信實良善的生活。
2.願上主在世上掌權。這督促我們努力實踐上主的心意，讓他的主權施展在我們所處的社會之中，我們能與上主和好，也承擔讓別人與上主和好的責任。
3.願上主的旨意實現在地上，如同實現在天上。面對不完善的地上之國，企盼所有的行事為人以上主的旨意為圭臬。
一、基督教會應該是強調倫理的教會
基督教是倫理的宗教，它特別強調倫理的重要性。舊約十誡的頒佈，是上主親自顯現給摩西及以色列民，讓他們體驗上主的旨意，然其內容卻關聯於倫理的內涵，包括宗教、種族、鄰舍、社會等關係的確立。新約耶穌的教訓中，倫理教導處處可見。保羅在〈羅馬書〉中努力闡明基督因信稱義的教義。但自第十二章之後，則轉而說明成為基督徒應有的倫理準則。可以說，基督徒信仰是用倫理表現來作見證的。
基督教的倫理，是宗教倫理。意即基督教倫理的根源，是上主。倫理實踐的行為乃因信仰的緣故。主耶穌首先替他的門徒洗腳，後來吩咐他們要能彼此洗腳。〈約翰一書〉作者說得好，我們應該彼此相愛，因為上帝先愛我們。既然倫理實踐的能力來自信仰的力量，那麼倫理頹喪的現象恐怕與信仰淪喪、信心失落脫不了關係。
二、基督教會現階段的倫理困境
首先，我們看到在教會內，私利與公義無法兩全，有許多操作及決議是順著私利而行，卻在表面上宣稱只為公義、或公益。換句話說，在講台上仁義道德，但私下操作卻順著私慾而行。「表裡不一」的現象，在信仰真神強調信實的基督教會內處處可見，這不只是個人人格破產，也是基督教宣教的阻礙。這樣說，並不是要求每一個人都做完全人，再來開口講道，而是應知道自己的有限，雖然可能偶而犯錯，務必要能知錯認罪悔改。不肯認錯但權充正義的舉止，是無法成為福音的教會。
再者，教會通常以合議制來作決定，許多人都特別強調議事要和諧，視和諧為會議成功的標準，但現階段有愈來愈多的人利用大家對和諧的期待，以少數人的堅持，來要脅整體會議按其少數人的意見來決議，否則就沒完沒了，讓會議無法繼續或一事無成。通常主席為了「顧全大局」，就順這些少數人之意，其實這樣「顧全大局」的局，只是會議和諧的表象，卻顯現不出基督信仰的內涵。「和為貴」被無限上綱，視為最高準則，這並不合基督信仰。議事應該充分討論，並且摒棄私心，如能達到全體一致那很好，卻也不該為了追求和諧，而作了錯誤的決定。其實教會歷史上，開創大局的事件，沒有一項是和諧氣氛中產生出來的，試看宗教改革的興起，哪有和諧？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發表〈人權宣言〉那一次的總會，哪有和諧？「和為貴」是很值得我們珍惜的原則，但還有我們應該遵守的更重要原則，就是「認識真理，並認真的實踐之」。
第三，我們看到現今教會對維護體制的努力，大大超過用心於見證主道之上。其實教會體制的存在，是為了為主作見證，如果教會體制無法發揮這樣的功能，那麼它的存在就變成「空佔地土」的葡萄枝，是可以剪掉的。
今日的教會，不喜歡去討論如何促使各機構發揮功能，卻花很多時間及精力，在處理這些機構產生出來的問題，只為維護體制的順利運作。這些現象都與作為見證的主體——教會存在的目的——背離很遠，是亟待改正的地方。
三、教會應加強倫理教育
有謂身教重於言教，教會領導者在倫理教育上的影響是非常明顯的。以前，我們常將某位德高望重的教會領袖稱為「人格者」，他的影響不一定在於他的發言，最重要的是他的行為舉止。期待教會領袖作倫理表率，自然會期待神學院的訓練及裝備能完整，今日牧者出了問題，少不得我們會質疑神學教育也出了問題。我們觀察到神學院的倫理課程不被重視，倫理專門的師資培訓失調，學生倫理生活考核闕如。這些現象都亟待改善。事實上，神學院的師資之中，如果未能在倫理上成為學生的表率，不管其學識多充足，學位多高，還是不適作為神學院的師資，大可去普通大學教書，以免誤了基督的子弟，因為神學院培育的可是影響教會發展的傳道人，良善忠心的牧人是上主的期待，惡劣的可是上主所厭惡。
在教會方面，我們面對「言行不一」的考驗，當說一套做另一套成為普遍現象時，要作信仰見證乃緣木求魚。然而，要做到表裡如一，其實也不難。首先不要講大話，但努力做到所發言的；不要高談闊論，但腳踏實地去完成。漸漸地，言行合一的文化就形成了，慢慢地，我們具有實踐所言的能力，也愈能提高我們願意去完成的目標。耶穌說：「在小事上盡忠，將託付更重大的。」就是這樣的道理，如果連小事都做不好，只會提出大願景、大目標，其實只有因目標沒能完成而自取其辱。
此外，在教會內也時常發生這樣的情形：每有醜聞發生，時常聽到的一句打圓場的話是：「基督徒也是人」、「牧師也是人」、「長老也是人」這樣的藉口，實在表明教會這個團體名譽掃地，倫理頹喪。雖然這句話不無道理，而且絕對正確，但是基督信仰對基督徒及教會的要求，是超過對一般人的。舊約先知對犯錯的猶太人如此指正：「因為你們是亞伯拉罕的子孫，因此上主特別要求你們。」新約的使徒也如此指出：「你們是上帝家裡的人……。」基督徒也是人，但更是認識悔改並經由上主恩典赦罪贖回的人，是在恩典中過活的人，不應該再犯罪了，更不應該把犯了罪，用「……也是人」這種說詞來搪塞。至少應謙卑自己，捶胸痛悔，而不是理直氣壯或若無其事。
當醜聞發生時，教會當局應該適時糾正，按照《聖經》的教導，應私下勸導，再來是公開勸導（有第三者或公正者在場），如果沒有改善，再進一步就是公開戒規，甚至革除教會與該當事人的關係。今天《聖經》這些教導的實施，在法規裡有明文規定，但卻徒法不足以自行，而且法規的解釋與執行者本身有醜聞發生時，更沒有辦法讓事情真相公正明白的顯現出來。因此，道理無法愈辯愈明，倫理道德也同時陪葬下去。
我們期待有更「清明」的教會，許多事情的討論可以公開為之，當光明發揮時，邪惡與黑暗勢力將無所遁形，許多只能在混沌之中操作撈得私利的惡事，也會因為有光照耀而不敢造次，正如〈約翰福音〉所說：「光照射黑暗，黑暗從沒有勝過光。」（1章5節）但上帝的道就是這光，這光將帶領整個基督教會在真理、公義、慈愛的道路上，向前而行。
結語
基督信仰的倫理原則並不複雜，其實一言以貫之，就是敬畏上主。上主至高，一切努力都是為了他的榮耀，教會的存在也是為了彰顯他的作為，並為之作見證。基督徒則以見證上主大能為樂。期待我們教會上下，同樣作上述的信仰告白時，能言行一致，裡外合一，則倫理發揚光大，福音見證廣傳，是為禱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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