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有智慧,壽高的有知識?!
聖經世界裡,尊榮長者是無庸置疑的秩序,可以很直觀的擷取,如:《以賽亞書》以「少年人必侮慢老年人」(3:5)來形容社會秩序的混亂;《箴言》用「白髮是榮耀的冠冕,在公義的道上必能得著。」(16:31),指出高齡是追尋公義的福報;《申命記》32:7點出長者經驗見識豐富,足以成為後輩的導師。「你當追想上古之日,思念歷代之年。問你的父親,他必指示你;問你的長者,他必告訴你。」但《箴言》16:31並不一定符合人生實況,以台灣島上的歷史,甚可能讓我們感受到,追尋公義反易導致英年早逝。《申命記》32:7在現今科技和知識蓬勃發展的世代,又未必可循。這些經文的矛盾,提醒我們面對各段經文時,不能忽略每卷書的背景與意旨,更點出我們面對經文須謙卑和謹慎,預留空間讓上帝在這些看似熟悉的字裡行間,向我們說話。
是順應潮流,也是逆轉時勢
在台灣,從平地到高山、再到離島,「尊榮高齡者」的文化傳統遍布。這或導因於各個文化知識的累積,都來自世代經驗傳承,因此重視長者的生命經驗,是求生智慧,也是生命意義之探尋。以此來看,出自對王權秩序的渴望、由歷代格言累積而成的《箴言》,和傳述猶太歷史與信仰的《申命記》,如此推崇長者實為合理。而前述所提到與當代讀者實況矛盾之處,還有更寬廣的脈絡,待讀者從中尋找上帝的啟示。也許在我們想從聖經出發,探尋尊榮高齡者的意思時,我們需要自問:我為什麼要尋找關於尊榮高齡者的經文呢?
雖主流價值是崇敬高齡者的,但日常生活卻不經意的不友善高齡者。「強壯乃少年人的榮耀,白髮為老年人的尊榮。」(箴言20:29)今提到白髮,接著就是染髮吧?近年台灣為迎接高齡化社會,在長者照顧量能、家庭照顧支持體系、老年貧窮、偏鄉醫療量能等層面做了不少計畫,可難免流露高齡者增加,就是社會負擔增加的訊息。此外,科技和觀念的推陳出新,加速軟硬體設施的更新,迫使高齡者失落熟悉的事物與環境,增加失落與挫折感;醫美抗老化商機的開發,從外貌上抗拒、甚至鄙視衰
老的自然現象;加上不良的政治風氣,在世代間劃下對立溝痕…,凡此種種,即便社會檯面風氣是敬老的,卻剝奪了高齡者的榮耀。
「尊榮高齡者」是內在生命的自然流露
「在白髮的人面前你要站起來,也要尊敬老人,又要敬畏你的上帝。我是耶和華。」《利未記》19:32有許多層面可詳細探討,但都指向「尊榮高齡者」與「敬畏神」之間的連結。「敬畏耶和華」、「敬畏你的神」是舊約中,神對人的要求,也可以理解為當人真正與神建立關係後,對神的反應。「敬畏」是狀態動詞,是描述當人領略神的榮耀與聖潔,覺察神與人之間高深莫測的差距後,所展現出來的態度。換句話說,它裝不出來,要求不來,它需要建立在對神有正確的認識上。
筆者認為在這可以無神自居、自信用科技掌握一切時代,敬畏的前身應是「謙卑」。這也是相對高齡者、掌握流行文化與科技優勢的年輕世代,要從心底流露對高齡者尊榮,所需要的態度。這「謙卑」並非自我否定、看低自己,乃是因真誠注視對方,發現對方擁有自身所沒有的恩賜、經歷和觀點,而坦然接納自己與對方的差距,願意更進一步理解對方的態度。要能做到這一點,需有能接納自己不足、不完美的勇氣與平安,而這根基,正是對神的敬畏與對神恩典的信靠。換句話說,「謙卑」與「敬畏」一樣,也是勉強不來的,它是我們與神關係品質的自然表露。
「尊榮高齡者」是使命也是恩典
使徒彼得對「被揀選的人們」(彼得前書1:1)的勉勵正是如此:「你們年幼的,也要順服年長的。就是你們眾人也都要以謙卑束腰,彼此順服;因為神阻擋驕傲的人,賜恩給謙卑的人。」(彼得前書5:5)無論這「年長的」是指當時教會的長老、長者,或是加入信仰年歲較久者,當內在生命具備「謙卑」時,最終的展現是「彼此順服」。若一個團體可有這等生命素質流露,會是個何等多元又和諧的團體呢?相信這樣的團體必定也反映了上帝的本質:父、子、聖靈三一的和諧關係。
《箴言》20:29述說人生不同階段都擁有引以為榮的特質;《箴言》17:6「子孫為老人的冠冕;父親是兒女的榮耀。」進一步描繪不同世代間,互相引以為榮的理想關係。一個以聖經作為信仰生活準則的團體,這是不是我們正在尋找的提醒呢?當代教會難免也存在代溝─由於生活經驗與觀點的落差,年長者慣於傳統,傾向維持現況;年輕人面對信仰與生活實況的衝突,意想改變。其實各有長處,卻往往過於迫切讓對方順服於我方陣營的目的,而失去了彼此尊榮尊重,甚至在過程中有意無意造彼此的傷害。這是危機,也是轉機。
屬神的團體總是在不完美中,靠著上帝的恩典、顫顫巍巍的走向神。一個團體能否真誠的「尊榮高齡者」,端看這團體間每個個體是否能相互尊榮、彼此扶持,更展露這群體生命的素質;而這生命的素質指向信仰的根本─與神的關係。尊榮高齡者看起來像是給晚輩的功課,但同時也是給長輩的:在一個表面敬老、實則無形剝奪長者榮耀的實存處境,建立世代間和諧的關係。讓我們一起在上帝的恩典中,朝這目標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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