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蘭修女(Mother Teresa, 1910-1997),出生於南斯拉夫馬其頓斯科普耶(Skopje),1928年前往愛爾蘭加入榮福童貞瑪利亞修女會(Institute of the Blessed Virgin Mary )(羅雷托修女會 Loreto Sisters),之後申請加入孟加拉(Bengal)團體,1929年一月六日到達加爾各答,剛到的前兩年在大吉嶺(Darjeeling)培育進修。1931-48年在加爾各答的聖瑪利亞中學當老師,1948年離開羅雷托修女會(Missionaries of Charity),成立仁愛傳教修女會。1979年獲諾貝爾和平獎,於1997年辭世。本書是她個人寫給布賴恩‧克洛迪舒克神父的書札,布賴恩神父是德蘭修女相識廿年的好友,由布賴恩神父收集、編輯、附註寫成。
「黑暗」中的聖人
1942年,印度捲入二次大戰,1943年國內遭遇大飢荒、市內暴動不斷,飢餓、疾病、暴力充滿整個街道。1946年九月在往大吉嶺避靜的路上,德蘭修女深刻的感受到基督神聖的召喚:「要放棄一切,跟隨祂走入貧民窟中侍奉祂」。回來後,她開始撰寫「仁愛傳教修女會會規」,並且多次寫信給切萊斯特‧范‧艾克森神父1及佩里耶總主教,告知要成立仁愛傳教修女會之事,在堅毅的決心及屹立不搖的態度下,終於在1948年1月6日總主教對她說:「妳可以開始了」。
1948年她離開了羅雷托修院,她在她的日記中寫說:「今天我上了重要的一課,貧窮對窮人常是難抵受的。當我四處尋找住處的時候,我不停地走路,走到手腳疼痛。我想到他們的身體與靈魂一定也疼痛,因為他們到處找住的地方,找食物,找人幫助。……今天,我的天主,孤獨在折磨我。我不知道我的心還能承受多少痛苦。耶穌會的鮑文斯神父(Fr. Bauwens)來祝聖這個地方,我的淚水滾滾而下,大家都看到我的軟弱。……」2創會的開始是艱辛的,之後來了許多的跟隨者,1950年修會正式成立,修會的成立「並不是因為克服了困難與磨難,而是因為體驗了困難與磨難。傳教士如果想把人的靈魂帶給天主,就必須每天死去一回。必須隨時為人的靈魂付出如耶穌為人的靈魂付出的代價,走祂為尋找人的靈魂所走過的路」。3
她的選擇是:做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做在我身上(太25:40);無論如何,保持微笑;捧著苦杯喝到最後一滴;承諾一生過貞潔、貧窮、服從的生活。4 在這樣的選擇之下,她要面對貧窮、疾病的挑戰;人們的指責、批評;媒體的討論。她時常用愉快的笑容向上主獻出一切,當內心被痛苦撕裂時,就微笑;當孤寂來臨時,就禱告。她在書信和日記中,透露出她在服事的背後,時常在沈寂的孤獨中渡過。「黑暗」將成為她畢生最大的試煉,也將成為這使命的基要部份。5 如此痛苦的內在經驗,是實踐使命的必要過程。6
來作我的光
1961年她在寫給若瑟‧諾以納神父的信中,說:「十一年來,我一次感到,我漸漸愛上黑暗。因為現在我相信這只是耶穌在世上所承受的黑暗與痛苦的小之又小的一部份。……今天我感受到深刻的喜悅……」。7 原來,察覺到心靈的黑暗,是與基督分享苦難以及生命救贖的經驗。
德蘭修女服事天主六十九年,她深知為拯救靈魂是要付上犧牲的代價,就像耶穌基督一樣。她服從,一生沒有改變;她忠心,一生沒有改變;她守諾言,一生沒有改變;她在最小的事上忠心,一生沒有改變。她獨自承受「黑暗」,等候救贖的光。
本書珍貴的地方在於收錄了德蘭修女的手稿,真實地揭示她服事中的內在衝突。四十幾年來,她活在「人性最赤裸的地方」,她所面對的是超越人性的負荷,但為了愛主的緣故,她願意去做,也樂意去做。領聖體(守聖餐)是她力量的來源,甚至在臨終前,她仍要聖體(放聖餐的盒子)陪伴著她。
身為一名神職人員,在服事中,常處在上帝國與世俗生活兩種價值觀的拉扯,「道成肉身」要我們實際進入人群,一旦進入了人群,現實的價值往往吞噬了信仰的熱忱,內心的黑暗就不斷地浮現。牧會的孤寂,與人性的黑暗面搏鬥,為挽回失喪的靈魂所負的代價,這些心境是不為人知的。原來,德蘭修女也是在這過程中體驗到救贖的光的臨在。期盼這本書,能安慰孤寂的服事者,也能在基督的光中繼續有能力服事主。
附註
1 切萊斯特.范.艾克森神父自1944年起,就一直是德蘭修女的靈性導師,協助成立仁愛傳教修女
會,1993年安逝。
2 布賴恩.克洛迪舒克神父編著,《德蘭修女:來作我的光》(台北:心靈工坊,2009),143-45。
3 同上,150。
4 德蘭修女出生在敬虔的天主教家庭,在傳統的阿爾巴尼亞的文化中長大,「besa」意指諾言。
Besa要求一個人信守諾言,神聖的程度不亞於起誓或許願;一個人絕對不能背棄besa,縱然要
犧牲生命。
5 布賴恩.克洛迪舒克神父編著,《德蘭修女:來作我的光》,14。
6 同上,15。
7 同上,2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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