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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作者 / William A. Evertsberg | | 約拿書三～四章
摘譯◎蘇美珍
約拿書是小先知書中的一卷，篇幅很小，只有四十八節，總字數也只有一般講道篇的三分之一。但是，約拿的魚卻和夏娃的蘋果、挪亞的方舟、大衛的機弦、摩西的石版一樣，為大多數人所熟知，這可能是因為它是童話故事，但也可能是因為它是那些每四、五百年就會出現的最佳短篇故事之一。我則認為，約拿的故事根本不是童話故事，它是新約聖經的預示，是聖經裡最深奧的神學陳述中的一個。
這個故事大家都很熟悉，所以我可以從最後一節來開始：「耶和華說，『我不是更應該憐憫尼尼微這座大城嗎？畢竟在這城裡有十二萬連左右手都分不清的孩子，並且還有許多牲畜呢』！」（現代中文譯本）
是的，約拿書最後的字是「牲畜」，照字面來說就是「動物」，耶和華顯然顧念小狗、小貓。這個故事以尖銳的問題作結束，為的是要質問我們，就像上帝質問約拿一樣：我不是更應該憐憫尼尼微這座大城嗎？約拿在這裡要傳遞的信息是，上帝有恩典，有憐憫，不輕易發怒，並帶著不安的、不顧危險的、沒有歧視的疼愛來愛整個世界，祂希望沒有任何失喪的，希望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失喪──異國人沒有失喪，異教徒沒有失喪，連牛也沒有失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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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約拿生活在主前第八世紀，大約和在以色列傳講信息的先知以賽亞、何西阿、阿摩司，及希臘盲詩人荷馬同時代。當時最可怕的強權國家之一，就是以現在伊拉克為中心的亞述帝國。對弱小如玩具獅子狗的以色列而言，亞述帝國像是隻國際惡犬，而最後摧毀以色列北國十個支派的、強行將以色列百姓驅散到鄰近各國的、讓北國永遠從地球上消失的就是它。
尼尼微大約是在今日巴格達北邊150哩的地方，是亞述最重要、最繁榮的城市之一，在古以色列時代，說到尼尼微，就等於是在談一個張狂不羈的權勢、肆無忌憚的暴行、褻瀆上帝的叛教者，希伯來人對它真是害怕有加，約拿的同事先知那鴻論到它時，更是大聲說：「禍哉！這流人血的城，充滿詭詐和強暴──搶奪的事總不止息！」（三章1節）總之，希伯來人認為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在尼尼微。
然而，以色列的上帝顧念這些國際恐怖分子，祂要求剛毅無畏的先知約拿到那裡去傳講福音，希望尼尼微人能歸向獨一真神。不料，約拿卻立刻登上一艘船往相反方向的他施去。
不過，讓我們站在約拿的立場來看。要求一個希伯來的先知向尼尼微人傳講恩典的福音，就像要求猶太人於一九四四年在柏林向納粹黨人傳講救恩，或要求亞美尼亞人於一九一七年在伊斯坦堡向土耳其人傳救贖的道理，或要求庫德族人於一九九○年在巴格達向海珊講赦免的信息。是的，要求一個希伯來人到尼尼微傳講福音的好消息就像這樣，難怪約拿聽到上帝的呼召就感到煩躁，並搭船朝反方向逃跑了。
沒想到，約拿搭上船不久，忽然一陣狂風大作，幾乎把那艘船摧毀，一條大魚將「暴躁的先知」吞入腹中，三天後再把他吐出來。創造天地的主也用有力的例證來說服他，最後，約拿終究不甘願地到尼尼微去，無精打采、漠然地傳講悔改的信息，內容只有十二個字（希臘文只有五個字）：「再等四十日，尼尼微必傾覆了！」就此而已。這就是先知約拿對這份不願意接受的講道工作僅有的熱心。
不可思議的是，約拿簡短無味的佈道卻大有果效：全尼尼微城的人都悔改，於是上帝決定不懲罰他們。每個人都很高興，只有約拿愁眉不展，拖著步伐走到尼尼微郊區，在那裡生悶氣。
上帝問約拿：「你這個笨傢伙，為什麼煩躁呢？」約拿回答：「?看，我就知道！我早已告訴?事情就是會這樣。我知道?是有恩典、有憐憫的上帝，不輕易發怒、有豐盛的慈愛。」他以輕蔑的語氣吐出這些話來。你認識任何一個像他這樣對一視同仁的恩典表示不滿的人嗎？約拿語帶責備地說：「耶和華，我認識?，我知道?疼愛所有的人，甚至對恐怖分子也是如此。我知道?不安地、不顧危險地疼愛這個世界，希望沒有任何失喪的，希望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失喪，甚至連這些可恨的外國人也不失喪。」
當然，接下來是上帝對約拿、也對我們提出尖銳的質詢：「我，還有你，不該憐憫這十二萬多不能分辨左右手的人及許多的牲畜嗎？」
約拿這卷書大約在主前第四世紀寫成，當時正是猶太人從巴比倫得到解放，他們回到應許之地，得回耶路撒冷，也為他們本有的猶太人身分而戰。當時的時代思潮就是：「我們很特別，是上帝的選民，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樣，上帝愛我們勝過所有其他民族，所以不要靠近他者而玷污自己，不要和異族通婚，不要和外邦人混雜，不要把我們的上帝和其他的神混淆了。」
約拿書所傳遞的是普遍主義，是一帖良藥，用以抑制特殊主義的病毒，顯明上帝的恩典具有一視同仁的廣度，用以抵擋種族純潔的狹隘。約拿書所要表達的是：上帝愛猶太人，也愛猶太人的敵人，畢竟，上帝也創造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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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你們清楚所見，從約拿書可發展出許多很長的講道篇，你們可以從普遍恩典的良藥談到具有排他性的特殊主義的病毒，如，我可以問：「對你的約拿來說，誰是尼尼微？有誰得到救贖、免遭毀滅，會讓你生悶氣？海珊？賓拉登？使你永遠心碎的不忠實的前夫（妻）？騙你錢財的前同居人？基要主義者？」
我們可找到很多大篇幅的講道篇，但我要縮小範圍到家庭的日常生活。你知道約拿為何這麼生氣？為何他那麼確定上帝會解救窮兇極惡的尼尼微人？他說：「我知道?是有恩典、有憐憫的上帝，不輕易發怒、有豐盛的慈愛。」
你知道「憐憫」一字的字源嗎？憐憫，或柔和、了解、可憐，這些字的希伯來文字源是「子宮」，也就是說，上帝愛由祂子宮所生的，祂愛全部的世界，就像母親愛小孩一樣。你們看到如何從「子宮」到「憐憫」、「柔和」、「可憐」、「同情」、「不輕易發怒，有豐盛的慈愛」嗎？有人這樣說：「人出生的地方就是憐憫的管道，創造就等於愛。」
美國康乃狄克州東北部有一個專為重病兒童所設的營地，有個名叫愛麗絲的太太在那裡當義工，她特別喜歡去陪伴最需要幫助的孩子，其中一個就是露西。露西得了兩種不同的遺傳病，一個使她長不大，另一個使她吃下去的東西不會消化，因此，每天晚上愛麗絲要用胃管幫她餵食。露西走起路來也相當吃力，所以愛麗絲常用高爾夫球場用的代步車載她在營地四處走走，她們兩人都非常珍惜在一起的時間。
有一天，露西和其他孩子們在玩遊戲，輪到她跑給人追時，她請愛麗絲幫她拿著信。你們可以想像她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跑完一圈，當她一步一步緩慢地跑著的時候，愛麗絲有時間注意到最上面的一封信是露西的母親寫的。愛麗絲說：「於是，我做了一件很糟糕的事，但我只不過是想知道，這孩子的父母親到底為她做了什麼，使她能成為這麼奇特的孩子，成為我見過最樂觀、最充滿活力、最有盼望的孩子。我很快地偷瞄了一下信的內容，然後我的目光落在這樣的一句話上面：『露西，如果上帝給我們全世界的孩子讓我們挑選，我們會選妳。』在露西回到我這裡來之前，我把信拿給坐在旁邊的同工看，我輕聲地說，『趕快，讀這一句話，這是生命的秘訣。』」
你們懂了嗎？上帝就像母親愛她所有的孩子一樣，祂帶著不安、不顧危險的疼愛來愛這世界，祂希望世間一切都沒有失喪的，不論你是來自尼尼微或耶路撒冷，不論你是健全的或有缺陷的。「露西，如果上帝給我們全世界的孩子讓我們挑選，我們會選妳。」這就是生命的秘訣。
（本文獲William A. Evertsberg授權翻譯刊載）
文章來源：〈台灣教會公報〉第2842期
圖片來源：http://www.crossma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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