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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藝術 |
揚名國際的高山統治者──布農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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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賴安淋(安力‧給怒)
(現為台灣基督長老教會泰雅爾中會河頭教會傳道師,藝術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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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農族(Bunun)居住於中央山脈兩側,海拔一千至二千三百公尺山地,是台灣原住民中典型的高山統治民族。Bunun一詞即為布農語「人」的意思,人口約近四萬人,目前主要分布於南投縣仁愛、信義兩鄉,花蓮縣卓溪、萬榮兩鄉,台東縣海端、延平、卑南三鄉,以及高雄縣三民、桃源、茂林三鄉。他們的社會組織是以父系大家族為主,由於生產方式以燒墾山田、粟作與狩獵為主,因此需要較多人力而採大家庭制度,其傳統家屋規模也就因此而「大型」,常由幾個小家庭合住一屋(註一)。據中研院民族研究所的研究,布農的社會組織是由每個大家族所組成,每個大家族中以「父長制」、「長男繼承制」及「兄終弟及」制。完整的布農族部落,應該有三位領導人物:一是主持農事祭儀的祭師,他善於觀察天象、氣候並維持社會秩序、協調糾紛。二是射耳祭的主持者,通常是部落當年狩獵最豐的族人,後來也改由某一固定人員擔任。三是政治領袖,負責爭戰、抵抗外來侵犯及指揮戰鬥者(註二)。
布農族人最重視米糧及農耕,因此祭典特別多;尤其視小米為神聖之物,常將之擬人化,有靈魂、五官及父粟與子粟之分,因此有極為繁複的儀式與禁忌。原始的宗教信仰是自創性,對天地的敬畏,一切祭儀、禁忌和神話,都是社會進步的原動力。有「創造神」Amin-amin與「守護神」Deganin的信仰,這是極為明顯的獨一真神觀念,但它的存在觀念是抽象的,因此不成為祭拜對象,他們也把地上所有物擬人化看待,但也都不把它們當作崇拜的對象。另外,布農族盛行巫術,有黑巫術(惡)Mamum'u及白巫術(善)Mapaspas之分別,據說黑巫術是專門用來對付「仇人」的(註三)。為了農事他們亦發明了自己的「行事曆」,是以象形文字刻畫在木板之上,他們以月亮的圓缺或自然界植物的生長週期決定祭祀與耕作,他們從結繩記事,發展出自己的行事曆和原始畫曆,即代表全年歲時祭儀和生活禮俗的圖騰符號,這在各族中實為獨樹一幟之文化與藝術表現。祭典中「打耳祭」與「小米豐收祭」可以說是他們最重要的祭典;尤其打耳祭以射鹿耳來象徵來年狩獵豐碩,也祈求農作豐收及教育下一代。
他們有兩件享譽國際的大事,一是主後一九五二年,由日本音樂學者黑澤隆朝的推薦,將他們「祈禱小米豐收歌」(Pasibutbut),即著名的「八部合音」介紹給聯合國文教組織,其罕見的獨特唱法,名震國際樂壇,成為人類音樂文化史上的一項珍寶。另外一件是在一九六八年紅葉少棒以赤腳的刻苦精神七比零擊敗世界一流的日本調布隊,寫下了我國少棒運動史上光榮的一頁,這事至今仍為大家所津津樂道。
布農族人渾厚自然的歌聲,使其保存了較為完善的演奏樂器,例如杵音是布農族與日月潭邵族特有的樂器,另外還有口簧琴(Haung-haung)、弦琴及弓琴(latuk)等,可演奏出優美旋律,猶如黃鶯出谷,又如勇士歡然奔路。物質文化方面,近代表現多受近族群影響,例如男子衣飾,東部布農族與泰雅族相類似,只是裝飾的色條紋路位置不同,泰雅族條紋夾織在下端呈現橫紋色條,布農族則在中央及左右兩側邊緣夾織直形條紋,白底加花紋,主要花紋在背後。南部布農族又與魯凱族相近,均著黑底上衣及裙褲。女子衣飾類似漢服,但在邊緣處及下襬處織上彩色花邊條紋,主要以黑色為主,據他們的說法,認為女性「天生有罪」,才不准穿華麗鮮明的衣服。衣飾中黑、白、紅、黃、綠是他們經常使用的主要顏色,都是天然物質染製而成的。美麗的頭飾左右兩排彩色串珠為其特色(如圖一)。男女都佩頸飾(kalush),是用草的果實、小豆、竹管、獸牙及琉璃珠穿綴而成好幾串;手臂上也戴用籐條編成的臂環。男子胸前掛著用麻線織製的胸兜袋(kulin),裡面裝著煙草、煙斗以及日常使用的小工具等(如圖二)。
據日人鳥居龍藏描述,布農族在體質上,與其他各族不盡相同,他們的身軀較矮,小腿向後彎曲,下肢短而與軀體的長度不成比例,有拔除兩顆上門牙的習慣(註四)。雖有一副天生「戰士」外貌,卻個性溫和、正直、善良,易與人相處。
原住民各族的傳統宗教中都有如上述布農族的神觀(theism)類似想法,他們所謂的神,不單是指泛靈的諸神之說,也與基督教、回教思想中的宇宙之唯一創造者(Theos)有相當程度的關聯性。因為他們均表達了一個極為明顯的「一神觀念」(monotheism),此一神觀也可能是他們所謂的「未識之神」。維也納學者彼得‧舒密特畢生研究簡單民族的神觀時,也證實了這一點,他發現幾乎所有的原始民族,都有一個相當清晰的一神觀念(註五)。因此近代神學家們也針對此一觀點,提出了「原始啟示」(primitive revelation)的各項論證,其中他們指出了一項基本事實,就是:人類從原始就存在於上帝的宇宙拯救計畫中,人類歷史與救恩歷史其實是屬於同一範圍的大過程;換言之,我們研究原住民的原始宗教,可以作為基督徒神學宗教觀的基本因素(註六)。基督教與原始宗教之對遇,雖然有人持正面或負面的判斷,但有一事實是可以確定的,就是原始宗教因上帝的創造,人性尊嚴被提升,信仰本質被豐富,可為基督教文化開闢新的神學思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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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1.布農族的住屋,牆壁或屋頂常用茅莖(草)、kashkash、竹片、木板(材)、liack或石塊當材料。
2.參台灣原住民文化園區導覽手冊
3.賴安淋,台灣原住民宗教藝術初探──做為建構「藝術神學」之基礎研究(玉山神學院道學碩士論文),1997年,pp.30-33。
4.《探討台灣》,鳥居龍藏原著,楊南郡譯註,遠流出版社,1996年,pp.152-156。
5.彼得‧舒密特為了研究初民神觀,足跡遍及日本初民聚居的地方和非洲的雨林地,結果寫成了十二巨冊的《神觀起源》(Origin of the Idea of God),1926年。
6.《神學辭典》,輔大神學著作編譯會編譯,光啟社出版,1996年,pp.4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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