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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藝術 |
驃悍不羈的抗日英雄--賽德克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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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力‧給怒(賴安淋)
(藝術工作者,現為台灣基督長老教會泰雅爾中會河頭教會傳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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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社事件」提醒大家,保衛家園、犧牲自我及人權維護,是黥面族群的祖先所留傳下來「黥面藝術」的精神。)
賽德克族(sedek)(註1)是北台灣山區泰雅族的同系族群,即今稱為「太魯閣」族。人口約有二萬人。他們分成東西兩大支派:東賽德克族(分佈於花蓮縣木瓜溪與秀姑巒溪上游山區舊稱的「木瓜溪蕃社群」及立霧溪上游的「太老閣蕃社」,即今之太魯閣),西賽德克族(分佈在南投縣仁愛鄉之霧社、埔里一帶)這支西賽德克族就曾是發動震驚國際「霧社抗日」事件的族群,此一悲壯事件,更加證明了賽德克族人生性強悍、愛自由與不喜「外族」管束的獨立個性。
文化與藝術 賽德克族與我們所稱的泰雅族,除了在語言上有極大差異之外,其他如物質文化及風格習慣就沒有太大的差別了,尤其男的都勇敢善戰,女的個個是織布高手,臉上刺黥是他們共同的文化特色。另外人類學者在東賽德克族發現男女有拔除兩顆上門牙及穿耳的習慣。這種缺齒習慣常見於泰雅、布農、曹族等族,亦是汎太平洋文化圈的共同特色。穿耳的習俗,是以竹管穿耳在身體上的一種裝飾,竹管上且雕有花紋或綴珠貝類於竹管的另一端。(如附圖一)他們為什麼要缺齒、穿耳及舉行黥面呢?又為何要極盡虛榮與慾望的承受這般肉體上的痛苦?究其原因,大約不外如「防病袪災」、「身分地位象徵」、「進入成年標記」及「宗教符咒」等幾種解釋,但大部分學者更相信這與信仰有關。起初這些對身體的毀飾是因族群所認同的上述因素而有所為,而後因習慣而漸漸感到愉快,最後,它就漸次變成原始的「審美」意識及標準了。當然今天的賽德克族不再舉行身體上的毀飾,但這些事實也正說明了,人類審美歷史的變遷在於受到整個社會變遷的約制。換言之,古時候他們對任何物質文化的解釋,在審美及價值上的詮釋,在今日必定有某種程度上的不同。
圖一:「泰雅男子」黥面、穿耳及著傳統服飾之一(168×120cm),油畫,1996。裝飾是人類與身俱有的本能,據人類學者考證在「自然民族」中,「畫身」(painting body)或許是最早的裝飾行為。這是人類為了滿足愛美及慾望的情感表達,從個人需求擴充至整個社會、部落需求,又從簡單的裝飾演變成身體上的毀飾,因而發明了刺紋(tattooring)、燒疤或疤瘢級(scarification)等方式以作為更深刻、明顯、永遠的象徵記號。(註2)
服飾上,西賽德克族喜用紅黑色絨線來夾織成各樣的彩色幾何圖樣,東賽德克族則較偏愛白色苧麻素布,並以紅紫碎花線刺繡於素布之上。另外,「褐色」是他們固有可考據的染法色系之一,且精於以木炭來漂白苧麻布,其漂白功夫優於其他各族。少女頸部飾品琳瑯滿目,有用核果、竹管、瑪瑙、貝殼、獸牙、玻璃珠、鈕扣、台灣玉等穿綴成美麗的各種項鍊。(如附圖二)
圖二:「賽德克族男女」著傳統服飾之一(116.5×91cm),油畫,1996。他們的服飾是用水平背帶機自織成衣服,以夾織的方法,編織成各種不同的菱形圖紋,主要色線有白、紅、黃、綠、黑與藍等。1915年森丑之助提到:「織布在泰雅族(賽德克族)最盛,雅美次之,其他各族則多已逐漸衰凋,僅餘小部分還行織布」(註3)。其興盛之因,乃係以紡織的精巧來評斷婦女的社會地位。
霧社事件 「歷史事件」是筆者於1994年完成之另一油畫作品(如附圖三)。創作動機是為了紀念1930年10月27日所發生之「霧社抗日」英雄。這是賽德克族人在維護人性尊嚴、反壓迫、反奴化、反歧視所做的抗爭行動,雖然他們付出了血及寶貴生命的代價,卻給我們提供了最深刻的警惕,提醒大家,保衛家園、犧牲自我及人權維護,是黥面族群的祖先所留傳下來「黥面藝術」(註4)的精神。此一事件也說明了筆者曾在本刊上一期有關黥面意義的談論:外在圖騰標誌(signifiant)已激發成一種內在深層的精神力量(signifie),是它們交互作用的結果。雖然他們如今不再黥面了,但祖先遺留下來根植於血肉的精神還在。任何使人權、自由、公義、尊嚴枯萎的勢力與權威,都將被族人及後裔所討伐。有關「霧社事件」被封塵近半世紀,直到最近才有人著書與研究,其中布興‧大立(高萬金牧師)所著之《寧死不屈的原住民》(嘉義信福出版社出版)及邱若龍所繪之漫畫叢書《霧社事件》(時報文化出版社),頗具閱讀價值。了解歷史的真相,可以幫助我們自我認識,並做出較正確的抉擇。
圖三:「歷史事件」(123×138cm),油畫,1994。遠在日本帝國主義統治初期的台灣,日本殖民政府便對台灣原住民進行巧取豪奪,為了確保日本帝國在台統治資源,日據政府並設下「隘勇線」對台灣原住民,進行慘無人道的征討,原住民就在有如草芥的歷史情境下,1930年10月27日在馬赫坡社展開壯烈的抗暴行動。(註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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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1.由於族群意識的抬頭,有關族名的討論前年有六十幾位東西賽德克族代表在花蓮進行正名運動研討會會中已取得共識:他們不認同自己是屬於泰雅族的一支,但名稱上的稱呼是以太魯閣或賽德克族為名,至今仍沒有取得共識,此一要求是呼籲政府正視他們族群的獨特立場。
2.見劉其偉,文化人類學,藝術家出版社,台北,1991,pp.70-72。
3.見森丑之助,台灣蕃族誌(第一卷),台灣日日新報社,台北,1917。
4.關於日據時期有關「黥面」之禁令:有些學者言,乃因泰雅人自感於「殘酷不人道」,因而要求日本政府明文禁止。但筆者認為跟泰雅人的頑抗有關,抗亂期間日本人談紋臉變色,歸服後始有禁止或責打有紋者,因此是被強迫的。另外「黥面」之稱呼,有人以「烏雅嘴」為其名稱,這又是文獻上的謬用,泰雅人稱之為ptasan,即畫線之意,何來輕視之意。
5. 見邱若龍,霧社事件,時報文化出版社,台北,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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