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時期》(ブルーピリオド)是日本漫畫家山口飛翔於2017年開始連載的漫畫,動畫和真人電影也相繼於2021年及2024年上映。劇情描述一位高中生矢口八虎,不但在校成績優異,還能兼顧玩樂,過著看似現充的日子,但心中總感到無比空虛。一天在美術教室看到森學姐的畫,那彷彿要被吸入畫中的經歷,開啟他踏入美術的志向,並決定報考日本唯一的國立藝術大學——東京藝術大學。
作品之所以名為「藍色時期」, 是取自畫家畢卡索的系列畫作「藍色時期」(Periodo Azul)。而在漫畫中最能體現《藍色時期》作品名的段落,大概是主角八虎在美術課上,以藍色為主、綠色、紫色為輔的「我喜歡的風景」——清晨的澀谷。
八虎的問題其一:在意周遭的看法
其實一開始,八虎對於要畫什麼沒有半點想法,甚至想要隨便畫個山或海交差了事。這似乎和他的生涯志願表相互呼應: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雖然八虎在學業上表現不錯,但他對此並不感到真正的滿足。他的日常生活中沒有讓他全身心投入的事物,一切似乎都變成了為了符合社會標準而機械運轉的過程。八虎在一次和美術社成員鮎川龍二的衝突中,談到美術大學收費昂貴又沒有出路,美術老師兼美術社顧問的佐伯老師出來打圓場,甚至邀請他來畫畫。八虎表示喜歡的事無法養活自己,他會選擇更加普通穩定的學校,但佐伯老師卻回答八虎:很多畫家其實比他想的更在意金錢。佐伯老師進一步直指八虎的核心問題:在意周遭的看法。佐伯老師邀請八虎,用繪畫跟大家分享:他「喜歡」的風景是什麼樣子。最後佐伯老師說:「美術是很有趣的。對自己越誠實的人越厲害,因為那不是用文字表達的語言。」
剛開始八虎不懂佐伯老師的話是什麼意思,認為在文明社會中,對自己誠實的人是活不下去的。但事實上,八虎很清楚自己的問題:說好聽一點是人際關係圓滑,講難聽一點則是善於迎合別人,對自己不誠實。
八虎的問題其二:不被人理解
八虎第二個感到無比空虛的問題,是不被旁人理解。八虎表面上善於融入群體,但這只是迎合演出,並沒有展現他真正的樣子。他其實渴望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的內心,而不是只看到他迎合外界的面具。
成績優異的八虎,被朋友開玩笑地認為「不是天才,就是作弊」了,但他們沒看到的是,八虎為了達標,所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因此每當大家讚美八虎時,八虎都會覺得很空虛,因為他們沒有看見八虎的努力,而是把八虎的成功歸因為他的「才能」。
這樣的讚美,同樣也發生在八虎和森學姐的對話中。八虎得知森學姐使用古典技法繪畫時,忍不住稱讚森學姐很有才能。然而森學姐卻說:「我哪有什麼才能,只是思考繪畫的時間比別人多而已。而且,雖然被你讚美很高興,但繪畫的技巧也是需要下苦功練習的喔。說我很有才能,感覺就像是說我完全沒在努力,聽起來有點……。」激起八虎的震驚、羞愧與共感,並試圖向森學姐分享他所見澀谷清晨的「藍色世界」。森學姐雖然沒能理解八虎眼中澀谷的樣子,卻分享老師曾經說過的話:「如果你看到的景象是藍色,不管是蘋果還是兔子,都畫成藍色就好。」如果這就是你看到的景色,你就勇敢把它畫下來吧!
這番對話,讓八虎開始認真對待美術課的課題「我喜歡的風景」,並試著將他所見的澀谷清晨給畫下來。
被人理解的瞬間
在第二次的美術課上,八虎嘗試使用從森學姐的畫學到的技巧,用疊加顏料的方式上色,試圖繪出「在慵懶的氛圍中,有點絢爛,……卻又寧靜的不像澀谷,在一天的開始,……即將陷入沉睡的……藍色世界。」這大概是八虎第一次不迎合別人,而是透過繪畫向人訴說,他喜歡的東西是什麼。這種感覺令人感到害怕,卻又如此興奮,並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開始。
當所有作品被陳列出來,八虎的想法向眾人展現時,他的朋友剛開始看不懂八虎畫的是什麼,猜測那藍藍的一片是天空還是大海。八虎似乎再次開啟他的圓滑模式,應和「……是啊,嗯,……大海……。」這時,其中一位朋友發現八虎畫的,是那天他們一起通宵後吃拉麵的澀谷清晨,他們開始理解八虎眼中的世界長什麼樣子。這讓八虎忍不住哭了出來,那時,他「有種打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和人好好交流的感覺。」
勇敢面對內心
八虎這次「成功表達自己」的經驗,雖然沒有直接讓他下定決心報考美術大學(後面還有很多精采的故事,推薦趕快去看漫畫或動畫),卻也讓他開始思考,要不要將「畫畫」作為人生志業。
你內心真正的渴望是什麼?《藍色時期》的八虎向我們展現的是,要勇敢面對自己的內心!雖然我們需要在現實與自我實現之間掙扎,甚至面對外界的質疑和自我懷疑,但透過八虎的視角,我們看到一個普通人如何努力成為自己想成為的樣子,是多麼帥氣和令人興奮!
日本人氣音樂組合YOASOBI,曾經以《藍色時期》創作歌曲《群青》。我想,其歌詞最適合做為本文的結尾:
賭上一切去描繪
用只有自己才能繪出的色彩
不分晝夜地持續奔馳著
終於遇見那湛藍之光
與喜愛的事物相互理解
即使至今也十分害怕
但此刻已不是當日那透明的我
附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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