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正喜歡做一件事情,就不需要別人催促、鼓勵,也不易因阻力而停止。我真正喜歡畫圖。
記得6、7歲時,我時常拿著蠟筆,畫家裡的樹。有一天,我發現畫樹枝時,可以分枝、再分枝。哇,很好看,真興奮!這就是我最早的畫圖記憶。
國小四年級時,有一次,老師讓我們寫生放在桌上的蕃茄。我把蕃茄在桌上的倒影都畫出來,我自己很喜歡,老師也非常欣賞。幾天後老師叫我看著我的原圖,重新畫一張給他,他要拿回去掛在牆上。結果重畫的圖就沒有那麼生動。
國中時,我很喜歡石膏素描。有一次老師要我參加全國學生圖畫比賽。我就模擬家中一張大姊畫樟樹的膠彩畫。美術老師看了圖後,高興的問我,是不是自己寫生的。我說是模擬的。老師立刻收拾笑容,把圖丟在一旁,不再說話。當然,這張圖就沒拿去比賽了。
高中時,學校開始教水彩。家裡有一個彩色盤,但我沒有錢買顏料,只好用彩色盤中殘留的乾而髒的水彩來著色。有一次,老師讓我們寫生盆栽。我當天沒畫好,一個禮拜後才交卷。老師看了圖竟然說:「這張圖我看過,印象深刻,你是不是拿別人的圖來交?」我很生氣,很想當場把這張圖撕掉。現在想起來,如果我當時真的把圖撕掉,也許老師會相信,那張圖是我所畫的。
大學期間,我畫的不多。常常傍晚躺在台大校園的椰子樹下,欣賞上帝畫日落的景色,每次都畫好多幅畫,每天都畫不一樣,太神奇了!
1971去美國留學後,畫的較頻繁,還是用蠟筆。我常去學校美術系的走廊看學生的作品展,或到圖書館看畫冊。我雖然沒有從師學過畫,但我覺得,那些合我口味、讓我感動的畫,就是我的老師。有一次,無意間看到幼兒圖畫及敘述幼兒圖畫的文章,立即被這些圖畫所吸引,終於選擇幼兒圖畫做為博士論文的題目。在寫論文期間,我大量的模擬了幼兒圖畫中人物、房子及樹木的造型。這些造型成為我往後圖畫中的生命元素。
1982年移居洛杉磯後,畫了更多的圖,並在同鄉會的聚會上,義賣自己的圖,捐給台灣人權團體。那時,因為懷鄉心切,圖畫的內容,大抵是對故鄉的懷念。在這期間,我建立了對自己圖畫的信心。
1993年回台定居後,我更用心畫圖。並且,因為獨居、不善社交,更能專心畫圖。在台南新樓幼稚園工作期間,每天看小孩玩沙、畫圖。他們畫圖就像玩沙一樣的專心、一樣的快樂。看著他們的圖畫,你也會跟著轉化為遊戲的心情,進入遊戲的世界。學習小孩的遊戲精神,使我更能自由、無所顧忌的畫圖。
我的圖畫媒材是選用最方便、最經濟的蠟筆和粉蠟筆(油筆)。這些硬質的媒材對我來說,也是最自然、直接的工具──顏色深淺,隨用力大小而變。我早期的構圖大都很簡單。在畫面上,我比較講究的是色彩。記得國中時,有一次上學途中,經過豐中戲院的門口時,一個畫圖工人正在畫電影廣告。當時的電影廣告都畫的很漂亮、很吸引人。我站在旁邊看他畫。他在藍色的字旁邊加上綠色的影子,讓我覺得非常美,感觸很深。這個經驗影響了我之後圖畫上的配色。
2014年年初,台中海聲華德福學校策劃替我70歲辦一系列畫展。為了準備畫展,我開始積極的畫圖,每天除了睡覺之外幾乎都在畫圖。因此,2014年成了我最多產的一年。
感謝海聲華德福學校促成這次的畫展。感謝彰化美學館為我舉辦畫展並出版畫冊。
*林心智最新畫展:8/7-9/7彰化美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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