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耶穌降生在今天這個時代，想想看，天使會向誰報佳音？

如果耶穌降生在今天這個時代，想想看，誰會是他的母親？

如果耶穌降生在今天這個時代，想想看，他會降生在哪個國家？

類似這樣的問題還可以繼續問下去，但我想很難找得到答案。

我看過一齣影片，就是用上述這些問題作為拍攝的腳本。背景是在美國的紐約，影片中出現一名棕色膚色的懷孕婦女，一直在尋找落腳的地方。她沿著馬路走著，只見她雙唇緊閉、雙眉緊鎖，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她一手扶著人行道上的扶桿，另一手則是扶著已接近臨盆的大肚子。

她一開始是走到高級住宅區的地方，每當看到公寓大樓，她就走了過去，警衛馬上過來攔住她，並且問她要找誰？她回答說：「我需要一個地方躺著。因為肚子內的孩子在跳動，讓我很難受。」警衛一聽，隨即揮揮手，要她走開。她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問警衛說：「請問，可否讓我在你的警衛室稍微休息一下？」警衛一聽，隨即跟她說：「你再不走開，我就要叫警察來。」她很害怕，慢慢地離開。頻頻回頭望著警衛，似乎在告訴他說：「好可惜啊，我就是耶穌的母親馬利亞啊！」警衛望著她離去，臉帶著鄙視的表情，且因為這婦人乖順地離開而使他直直搖著頭。

她走過一棟棟的公寓大樓，只要沒有警衛顧守，便每逢有門鈴就按。那時已是深夜，甚少有人起來回覆。偶爾會聽到有人這樣問：「是誰啊？」她就回答說需要一個休息的地方，但從門鈴通話器傳來的回答總是：「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地方。」

於是她繼續走著、走著，走到了貧民窟的區域，有不少黑人聚集圍繞在空地上的鐵桶旁烤火取暖。夜已深，顯然這些黑人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他們看見這個大腹便便的婦人，主動地趨前問她是否有病？是否需要幫忙？只見她搖搖頭，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但她走近鐵桶邊跟著他們一起取暖。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而他們也不再問甚麼，大家都感覺很冷，需要一直不斷地搓著雙手取暖。

影片看到這裡，我隨即想起約瑟和馬利亞來到伯利恆的記事。

以今天的人的經驗和眼光，要想像耶穌降生的地方，恐怕得需要花一些時間，即使是這樣，也很難進入天使報佳音的情境。因為這兩千年來，這個問題一再被討論著，就像上述的影片一樣，雖然是用這種方式來揣摩現代版的耶穌降生，但問題並沒有因此而消失。原因是兩千年前的中東地帶遊牧人口甚多，也很普遍；而今天則是農工人口不少，但都市人口更多。路加福音中的天使到曠野傳報佳音，東方的博士們則是觀測天象獲得啟示。顯然上帝並不想遺漏任何一個對象，有社會低階族群，也有知識份子。因為福音是給萬民的，並沒有特定某種對象。

若是要說天使飛不進公寓大樓，那是對天使的認識不足。若說天使只會向貧困的人報佳音，那是在限制上帝使者工作的範圍。又若說天使不入富者的庭院、客廳，但古往今來，許多富貴人家本身就是扮演著天使的角色，溫暖了許多需要幫助者的心，並且因此經歷到上帝的愛在他們生命中。我們可以這樣說：上帝就是揀選這樣的富人當祂的使者。

聖靈要借用誰來當祂拯救的媒介？沒有人敢替上帝斷言。兩千年前，上帝透過馬利亞懷孕，讓耶穌降生人間。上帝國拯救的福音信息，因此從耶穌的身上傳播開來，更在使徒們和保羅的努力下，促使基督的教會在世界各地奠基建造起來。直至今日，在伊斯蘭教治國的地區，即便耶穌拯救的福音要公然傳開還是有困難，但人們對耶穌並不是陌生，只是要不要接受而已。我們可以這樣了解：每個人都可以是上帝借用的馬利亞，只要我們心地純潔，只要我們願意領受上帝的旨意，且確實地去遵行。

在許多地方，我們會看到天主教會的禮拜堂內，或是在教會的庭院中有這樣的雕像：馬利亞抱著從十字架上被放下來的耶穌，擱在她的雙腿上。印度加爾各答德蕾沙修女所創辦的「垂死之家」，經常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志工，他們跟隨修女們出去街上抱著垂死的病人回來，當中有人這樣見證說：「我像是從十字架上抱下受難的耶穌一樣。」當他們在分享這樣的生命經驗時，已經在說明他們自己就像馬利亞的化身一般。

每年的聖誕節，我們都需要用些時間來想想：今天的基督教會應該用甚麼方式，來迎接這跟我們生命有密切關係的節期？從神學院畢業迄今，我不斷地在思索著這個問題，也一直在自我省思這個問題：我是否有將耶穌降生的信息，正確地傳播出來？

(本文作者為台北東門教會牧師)

文章來源：台北東門教會
圖片來源：Bruce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