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個手忙腳亂的聖誕節，因為要與才4個月大的兒子一起度過。我一開始想像著怎麼把推車改裝成馬槽，跟著教會一起辦聖誕活動，但一次又一次的練習時間裡，面對著貪玩不想睡的哭哭小孩，我也要哭哭了。

這4個月來，自己的時間幾乎都是在網路爬文搜尋育嬰方法，而每每覺得自己找到了好方法，開始用在寶寶身上的時候，過了一週，他又變得不一樣了，結果我需要再爬文──寶寶一直在進化，媽媽也要！

身心還算放鬆的時候，我便想像帶著他去主日學一起唱詩歌，帶他背小要理問答，一起禱告、背經句……接著又問先生，如果他以後要當運動員我們要怎麼做，如果他以後要當科學家我們要怎麼做，如果他以後……假設了很多可能性。我想，如果不是這些可能性，就無法支撐一個媽媽每天重複地餵奶、洗衣、換尿布、哄孩子睡覺。我們幾乎放棄了一切自由的時間和空間，來等待一個孩子長大，有人認為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風險實在太高了，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計算，生孩子都是非常不划算的事。

當媽媽之後也會變得多愁善感，淚腺特別發達，只要看到電視上的新聞有孩子被虐待、被丟棄、沒飯吃，腦中就會浮現孩子的臉，情感的豐富會造成不理性地一直查看孩子是不是肚子餓，有沒有覺得不被愛的表情。尤其看到許多孩子被傷害、綁架，總是不自覺想著要怎麼教導孩子保護自己，平常要怎麼練習……這世界實在太糟糕了，媽媽們感到很無助呀！不但要從自己內在建立使命感，還要學習各種知識，扮演各種角色，情感脆弱又性格堅強地度過每一天。

許多人不生孩子，除了因為需要放棄許多事情之外，還因為他們認為這個世界太糟了。戰爭、飢荒、污染，孩子承受愈來愈多的壓力，但是，「……上述例子都認為嬰兒只會消耗地球資源，從沒想到，說不定將來得靠他們來解決這些大問題。」在這一波波呼籲少生孩子的聲浪中，卻出現了一個反對的聲音，就是知名歌手史汀（Sting），他在〈把愛傳下去〉（Send Your Love）這首歌中點出孩童對未來的影響力，他唱道：「把你的愛傳到未來，把你寶貴的愛傳到遙遠的未來。」史汀和他那些主張減少生育的朋友一樣擔心全球議題，但「他認為解決之道有一部分就在孩子身上，而他育有6名子女。」（《勇敢做爸媽》，頁92）

除了生命從此改變之外，當媽媽的確需要知道，明明清楚地了解到自己會經歷這一切，還是想要生一個孩子？我到底為什麼要生孩子？一開始我也常常問自己這個問題。

「她將要生一個兒子，你要給祂起名叫耶穌，因祂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裡救出來。這一切的事成就是要應驗主藉先知所說的話，說：必有童女懷孕生子；人要稱祂的名為以馬內利。」（馬太福音1章21～23節）「以馬內利」就是神與我們同在，救主耶穌基督以嬰孩的樣式，跟世人一樣被婦人所生，在馬槽哇哇大哭──而馬利亞懷中的嬰兒是世界的答案。

接下來的日子，雖然聖經沒有記載，但身為新手媽媽的我，無法忽略馬利亞跟約瑟也都是新手父母。何況那時候的時局這麼艱難，他們還要帶著孩子逃亡，馬利亞肯定坐月子坐得不安穩，耶穌每兩到三個小時就要喝奶，晚上也不可能一覺到天亮。那時候沒有月子中心、沒有月嫂，出入也沒有公車可以坐，馬利亞想休息不餵母奶，也沒有奶粉可以泡，而她說：「我是主的使女，情願照祢的話成就在我身上。」（路加福音1章38節）

然而，透過這對夫妻的順服，神的應許實現了，神進入歷史，與人真實地同在了，那就是馬利亞懷中的嬰孩。如此說來，我養個小孩哪裡有那麼多的委屈呢？

是的，孩子是唯一能夠在有限的時間當中，將我們的愛延續到遙遠未來的人。他們也會因著這個愛，為困難的人、為痛苦的世界、為彎曲悖謬的世代盡他們的能力，靠著耶穌基督服事他那個世代的人。他們出生在他們的世界裡面，所以他們是將要面臨的世界的答案，這是我們無法取代的角色，因為我們終將會過去。

神將我們放在時間裡面，要我們培養敬虔的後裔，也讓每個世代面對每個世代的難題，並把答案放在那個世代的人當中。主啊，就讓我泡一瓶瓶奶、換一片片尿布、一次次中斷睡眠，將神放在我懷中的這個答案，一天天地呵護、教導他長大吧！

親愛的孩子，聖誕快樂！

文章來源：台灣教會公報第3538期

圖片來源：Serene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