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自律神經失調病發是10幾年前,兩年前因工作壓力、生活重擔,身體過勞又沒有好好休養,病再次發作。前後休息了大半年,才慢慢好起來了。 其實我發病時,身體雖然感到痛苦,心情還算平安,覺得上帝讓這事臨到我,一定有祂的美意。雖不知能否康復、何時康復,但我想或許能靠著主走過去,即便離世,既然已信主,是得救的人,還是感到滿有平安。 誰知真正的考驗,是來自教會牧者。病發以後,我原預期從牧者那裡得到一些安慰或代禱,但還沒等我說主的恩典夠我用,牧師即開始不斷地大聲宣告。當時我的精神已處在崩潰邊緣,他的宣告在我感覺不僅沒有關愛或同理,反而像是操作一種冷冰冰、機械式的宗教儀式,而我則像是祭壇上的一件物品罷了。牧師還叫我不要看病,說他雖不是醫師,但做為牧師,他完全知道我的病是怎麼回事,而且還要找另一個大牧師到我家來禱告。他並叮囑我不要退出事奉,否則就是中了魔鬼的詭計。 在我發病最嚴重時,教會另有一位弟兄也突然一半臉全歪了,眼睛甚至不能閉上。身體的疾病其實還是小事,最不可理喻的是,我們兩個同時被教會教導要操練看圖像、聽聲音、做法事,說是因為我們對這些事情有疑慮,所以才會同時生怪病,還有人認為是魔鬼的攻擊,因為我們得罪上帝,所以被上帝刑罰等。 生病之前,弟兄和我一樣,對信仰不太清楚,向來只會埋頭服事,講台給什麼,我們就吃什麼,對於教義和路線等爭議,從來不聞不問。後來想想,表面上是為了合一,實則是明哲保身。直到大難臨頭,躲也躲不掉,我們面臨抉擇:是要接受不合理但可能有效的做法?或者堅守讓我們感到平安的老路?弟兄一番掙扎後,選擇難行的那條路,堅持看醫師,同時持續禱告。期間,他的家人怕得罪神,不讓他暫時退出事奉,加上周遭人七嘴八舌幫倒忙,恐怕精神壓力比身體病痛更難承受,其中苦味只怕刻骨難忘。 我後來也決定拒絕接受牧師的建議,教會其他兄姊便認為我們家有問題,並說牧師有權柄,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說牧師第一次看見我們就發現我們身上有捆綁,我們不能反對牧師……種種攻擊,簡直讓我有苦難言,大受刺激之下,開始出現一些精神疾病的症狀,牧師知道以後,又來對我宣告一番。信仰軟弱,病情加重,兄姊責備我不聽牧師的話,牧師也討厭我把他的好心當驢肝肺。他以前常宣稱看到異象,我的反抗一定大大違背了他的異象,令他不高興……但終究,我拒絕接受那些我看來無稽的做法,寧可和弟兄一樣持續治療。 幸而後來我請教信仰純正的信仰前輩,明白聖經的教導為何,雖然有頭痛的症狀,控制不了思想,但每天靠著一絲微薄力氣,掙扎著讀聖經、讀教導文章。慢慢地,開始能睡得著覺了,便再接著讀,這當中,曾有一次受不了痛苦,在主面前痛哭起來,求主減輕試煉。但無論如何,我沒再接受教會主張的那些無聖經根據的說法及做法。 上帝給我亮光,我慢慢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雖然身體還是沒有力氣,但心裡的力氣慢慢恢復。我堅信上帝有絕對主權,祂不急於救我,一定有祂的美意。我不間斷點點滴滴學道、讀聖經,病情沒再繼續惡化,半年之後好轉,也開始找工作、參加面試、考試(雖然考試時差點暈倒),後來在第5次失業後得到現在的工作。 我每天把生命的主權交給神,把每一刻都當做最後一刻,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如今工作近兩年了,身體竟像完全康復了。我非常感謝上帝在這事上給我的恩典,讓我這個曾讓牧師們很為難的「精神病加神經病」竟能如此喜樂有盼望,無論工作、生活、事奉都有力量。我學會了一門功課,就是神的意念高過我的意念,我只要安息在祂的恩典裡就都「成了」。 我太太因這件事而靈命軟弱,一度由主日學老師變成不讀經、不禱告,也不願見兄姊,而我對於教會也有心懷不平。但感謝神開恩,隨著我們靈命一天天恢復,太太重回了教會。雖然經過多方考量,我們後來決定換教會,但至今仍然和原教會許多兄姊保持來往,並真心希望他們能探討並尋求最合真理的路線。對於那段期間承受的逼迫,事後想起是上帝逼使我認真查考聖經、認識真理,凡事根據聖經慎思明辨, 也就不再掛懷,並誠摯祝福他們。 文章及圖片來源:<台灣教會公報>第324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