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心》 導演：史提夫․麥昆 編劇：約翰雷利 演員：奇維托艾吉佛 麥克法斯賓達 露琵塔尼詠歐 布萊德彼特 電影《自由之心》（12 Years a Slave）一開場，像是真人版改編過的《埃及王子》，一個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王子，與一群愁苦、麻木、失去自由的奴隸；從一個真實個人的受難，瞥見歷史的、集體性的人性罪惡與貪婪。 享受著自由、看著這樣一部電影的我們，不可忘記感恩，不可忘記儆醒，不可忘記我們也是從黑暗中被救贖的；我們不但是那貪婪集體的一分子，也是那遭難的人，更是那懷著盼望的奴隸，是被神拯救恢復尊貴的新人。 ■尊貴與自由 摩西知道何謂自由與尊嚴，因此無法忍受自己的同胞失去他們的尊貴。他知道他們的先祖約瑟曾經備受尊榮，在埃及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因此雖然受苦，仍有源於記憶的盼望， 盼望是尊嚴與自由，是重返歷史的榮耀。他因此不滿現狀，因此忍受曠野；因此感到痛苦，也因此呼求神。 索羅門也是嘗過自由與尊嚴的人，奴役並沒有摧毀他所有的尊貴。因此當女黑奴想以身體與索羅門互相撫慰，他報以麻木的表情，好像他輕看這種撫慰，正如但以理不願意吃為奴之地的王宮食物。 源於上帝形像的尊貴，讓人可以對物慾棄如敝屣。於是摩西雖然享受王子生活的榮華富貴，卻無法安逸度日，他對奴役的忍無可忍，以致他殺了人逃到曠野。索羅門亦然。無論是女人、食物，這些只能滿足身體匱乏的人與物質都不是他眼目所在，他時時望著遠方，似乎心不在焉，因為一心想著家鄉的美好。他尊貴的態度彷彿在說：「眼前都是難以下嚥的菜餚。我不是只要吃餅得飽，我要人的尊貴， 我要自由！」 ■淪落與奴役 心靈綑綁的苦痛，猶勝身體的鞭傷。曾經，小提琴的樂聲是索羅門的希望，是他對於過往美好的想念，但他不得不以小提琴娛樂主人，他曾經自由飛揚的琴聲，如今在殘暴主人面前伴奏著奴隸的舞蹈。 「我們曾在巴比倫的河邊坐下，一追想錫安就哭了。我們把琴掛在那裡的柳樹上；因為在那裡，擄掠我們的要我們唱歌，搶奪我們的要我們作樂，說：給我們唱一場錫安歌吧！我們怎能在外邦唱耶和華的歌呢？」（詩篇137篇1～4節）不知道詩中的以色列人後來唱了歌沒有？索羅門悠揚的小提琴聲，曾經伴奏充滿歡樂、友誼、愛情的聚會。然而轉眼之間，他要為擄掠、搶奪他的人演出。後來他在琴上刻上家人的名字，又在絕望之際將琴摔碎。他似乎不再期待藉靠琴聲生存下去，因為前方沒有曙光。他是否也在聖經中看到這首哀歌並與之共鳴？ 當蓄奴主人帶著黑奴在安息日讀經時，總是充滿諷刺而令人傷痛。主人以聖經教訓奴隸：「僕人知道主人的意思，卻不預備，又不順祂的意思行，那僕人必多受責打。」（路加福音12章47節）耶穌要我們儆醒預備祂再來的囑咐，竟成為人貪婪、奴役的托詞。 他們讀了神的話語，卻不敬畏神，使用神的話語為自己的剝削背書。他們似乎享受豐富， 卻拜瑪門、纏著情慾鎖鍊，活在人間地獄裡。終究，他們口中的言語要判斷他們，如索羅門對主人大喊：「永恆公義的主會審判你！」他深信主的公義與審判，將為受苦之人申冤。 誰是主人？誰是奴隸？黑奴們被剝光衣服鞭打是電影中最常出現的情景，鞭打再鞭打， 直至皮開肉綻、流血，無止盡的屈辱。身為奴隸，被鞭打、被辱罵，卻更接近在十架上屈辱受死的基督。我想起另一首黑人靈歌〈你在那裡嗎？〉（Were you there？）： When they nailed Him to the tree, 當他們釘祂在木頭上的時候 Were you there? 你在那裡嗎？ Were you there？ 你在那裡嗎？ Oh! Sometimes it causes me to tremble, tremble, tremble. 喔！有時，這令我顫抖，顫抖，顫抖。 黑奴們在顫抖中想到，尊貴的主竟跟他們一樣被鞭打、被恥笑、被凌虐，尊貴的主竟用這樣的方式安慰痛苦的人？主竟肯如此？為何如此？而主所受的，卻正可以成就完全的公義與完全的慈愛。祂叫那些富足的受審，為貧窮的伸冤，「祂叫有權柄的失位，叫卑賤的升高；叫飢餓的得飽美食，叫富足的空手回去。」（路加福音1章52～53節）叫那些失去尊嚴、失去安全、失去自由的人，一想到十字架，就知道他們沒有被撇棄。 ■祂使人夜間歌唱 我們的神使人夜間歌唱。「人因多受欺壓就哀求，因受能者的轄制便求救，卻無人說：造我的神在哪裡？祂使人夜間歌唱。」（約伯記35章9～10節）在老農夫的葬禮上，滄桑的老婦以渾厚嗓音唱出對生命無止盡苦難的哀嘆及盼望： Roll, Jordon, roll 翻湧吧！約旦河，翻湧頑強的索羅門起先緊咬牙根，他以自己的智慧與理性掙扎……不知道自己為何淪落至此，死亡會否是解脫？對公義的盼望只是繼續為奴的安撫，還是真實可及的未來？但他還是開口唱了，不唱的話，眼淚沒辦法流下來；不唱的話，日子沒辦法過下去；不唱的話，老農夫的葬禮就浪費了。下一刻，又是鞭打，又是凌辱，又是痛苦，但，還是唱吧！ My soul arise in heaven, Lord. 主！我的靈魂將高升天堂 For the year when Jordan roll. 在約旦河翻湧那一年神使索羅門歌唱，抬眼望天瞬間，他感到自己被洗淨、被救贖，仍存盼望。 ■沒有奴隸了？ 我們不應該認為這只是一個記錄歷史事件的電影，更不應該覺得這故事離我們很遙遠， 與我們無關。事實上，販賣人口的事情，仍然在世界各個角落上演，也同樣在台灣發生。將人的身體視為可販賣的，將孩子視為可剝削的，將不同族群的人視為較低下的，這種社會的奴役制度依然存在。 另一方面，罪性驅使人類不擇手段滿足私慾，人心的奴役制度也仍以各種形式存在於現代，存在世界各個角落。 我們應當想到公義主的審判，而戰兢地、審慎地與罪惡對抗；更因想到慈愛主的憐憫，而勇敢地、無懼地關注我們當為受苦的人擺上什麼。我們不可忘記，我們曾經是那受審的， 卻因耶穌的寶血為我抹去了罪據，得以穿上白衣。「當人子在祂榮耀裡，同著眾天使降臨的時候，要坐在祂榮耀的寶座上。萬民都要聚集在祂面前。祂要把他們分別出來，好像牧羊的分別綿羊山羊一般。」（馬太福音25章31～ 32節）那時候，義人要往永生裡去，惡人要往永刑裡去。 《自由之心》只是一個開始，當我們看完這個故事之後，我們應該再去看《林肯》（Lincoln）與《奇異恩典》（Amazing Grace），看神的手怎麼樣在歷史中一一地釋放被奴役的人得自由，一一地澄清祂的心意與話語。 文章與圖片來源：<台灣教會公報>第324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