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轉過身來，注目看彼得；彼得記起主說過的話：「今天在雞叫以前，你會三次說你不認識我。」彼得就出去，痛哭起來。（路加福音22：61-62）

諮商中，有一個很基本的重要技巧稱之為「眼神的接觸」。諮商師之所以注重眼神接觸的原因是因為：人若是只經由語言的溝通，通常會形成誤導。所以一個治療者若僅只於注意當事人口說的內容，往往會有誤解的情形出現。所以諮商學者認為除了言說，當事人的姿勢、行為、手勢、聲音等，都會呈現出事實的一些真象。研究眼球運動模式的認知心理學家Hess認為除了重視這些外顯的身體語言，他更進一步提醒諮商者：要注意眼神的接觸，因為經過臨床研究發現「眼睛是身體焦點，瞳孔可以獨立運作，可能洩漏最真確訊息」，所以只有在眼睛對著眼睛的情況下，才能建立真正的溝通基礎。

說起來會有這篇文章的產生，起因於一次青契小組聚會中，那次聚會是尚穎長老帶領查聖經，探討的主題正是聖經中的「眼神的接觸」。在選錄的眾多經文中，路加福音二十二章61-62節最令我感動不已。這段經文發生在耶穌騎驢進耶路撒冷接受民眾鋪杉、手舉棕樹枝夾道歡呼。不到一週，卻也是同一群人怒目瞠然狂哮「釘他十字架」！還記得嗎？福音書是怎麼記載那一群擁在耶穌身旁的門徒們？在馬可福音中說著耶穌在入城之前，第三次預言自己的死，門徒絲毫不以為意，卻爆發內部爭鬥，導因是雅各和約翰要求「一個坐在你右邊，一個坐在你左邊」來盡享榮耀。（馬可福音十章37節）。其他門徒知道了，對雅各、約翰惱怒不已，門徒間的和平假象被生生戳破。
在路加福音裡描述的更是傳神，路加說到晚餐時，耶穌設立聖餐。當他對門徒說：「這是我的身體，是為你們捨的」、「這杯是上帝的新約，是用我為你們流出的血設立的」，門徒卻是互相爭論誰最偉大…。我不知道耶穌那時的心情如何，心都涼了半截？或許耶穌臉色都變了吧，彼得急忙跳出來跟耶穌表白心跡：「主啊，我願意跟你一起坐牢，一起死」！結果耶穌回答他：「彼得，我告訴你：今天雞叫以前，你會三次說你不認得我」。（路加22：34）

注意到了嗎？路加明明白白寫著「今天」。是啊！口口聲聲「我最愛你」，我可以跟你一起「坐牢」甚至是「一起死」…。但也是在「今天」之內，彼得氣憤的和盯著他、注意到他的女俾、旁人一口咬定：「我不認識他…；我不是他同夥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話還沒說完，雞啼了。路加繼續記載接下去的情況是：耶穌轉過身來，注視著彼得。

當耶穌注目看彼得時，他的眼中寫著什麼情緒？是恨鐵不成剛的？例如：「看吧！就是這樣，我對你還能有什麼期待呢？」…，還是盛滿悲憐之情？如：「雖然你這樣對我，我仍然接納你」…。經上說彼得看見耶穌的目光，隨即記起耶穌對他說過「雞啼前，他要三次不認主」的預言。他…，轉身奔出溫暖的大祭司府邸的院子，痛哭流涕。

看著這段經文，我的眼睛濕潤了起來。如果彼得從耶穌的眼中看到的是指責、不屑、定罪的，日後彼得還會成為教會基石嗎？如果彼得不是從耶穌眼中看到全然的接納與赦免，他恐怕會因為自己的不堪與自以為是，而羞愧到甚至自暴自棄吧！或許他會說：「別再叫我『彼得（意同「磯法，磐石之意」）』了，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剛強、心志堅強有如磐石的人。是的！我寧願還是『西門巴約拿』，就是約拿的兒子，叫西門的那一個人。我寧願從來沒有遇見耶穌，這樣我就不用知道人原來是這麼軟弱；指責別人很有一套、事情輪到自己時，以往一切所誇口的都變成笑話」。但是，彼得在耶穌的眼中得到了憐憫和接納，於是他痛哭、他也在復活的耶穌裡成為新造的人，他是真正的磯法，教會基石了。

主耶穌轉過身來，注目看你我，他會看見我們的什麼？你我又會在耶穌的眼中看見什麼？還是我們要選擇不看他的眼睛，只看見可憐的自己被別人排擠？繼續自以為是，指責「天下皆濁、我獨清」？受難週中，一起來與耶穌基督「眼神接觸」吧！願上帝的話語親自觸動我們，變化自己的生命款式，每一天都激勵自己學像耶穌基督！

(作者為壽山中會新莊教會牧師)

文章來源：台北東門教會

圖片來源：Serene 攝